虚拟的炊烟（投稿北美枫三期）

[李跃平]

虚拟的炊烟
□李跃平

年关将近，那故园的炊烟
在我的眼中升起来
狠心的老板还没有发工钱
我不敢想家，因为
我不能回去

那故园的炊烟轻轻地将我包围
这是过年的气息，故乡的气息
愈合着我内心的伤口
劳动法上写着，公道拒绝眼泪
年关必需发钱，很中国很乡土的
年关，我听见一声春雷
却不见雨水，只有心中的泪

故乡的炊烟徐徐飘来
我行走在虚构的温暖中
看见故乡的屋檐挂满大红灯笼
挂满腊肉，香肠和年糕
我却望着虚拟的炊烟
不能回去

■一截旅途

你坐在我的身边，心情激动
一截回家的列车正破开
故乡的胸腔，一滴一滴的酸涩
留在毫无关系的站台
留在远方

哥们，回家过年。你说
对于陌生却热情似火的女人
我格外小心
我摸了摸身上的硬货
还在，随及挤出礼貌的笑

你大声说：哥们，我有钱了
我的哥哥可以成亲了
你恨不得全车的人都听见

■家教

从小, 我希望女儿积极争取入队
当班长，当学习委员，至少也要当一个
小组长。可她只会熟练地
从沙土中刨出落花生
那是一个暑假，去乡下的叔父家
婶娘说，这孩子聪明
教她一回就能自食其力

天干饿不死手艺人，听婶娘的话
孩子

■去年的美人

那场大雪把美丽的爱情
深深地埋进泥土

一切都留在岁月里，不知道
从那条路，那片雪花出发
可以找到我的森林或者温暖

一场大雪就这样绕过额头
在天空飞翔，有谁听见
风雪之外的我孤独的歌唱

想象的暴力唤醒日出，一片雪花
羽毛般洒落在我的脚下
很少落在我的心上
去年的美人，你在哪里

一场大雪覆盖了花朵，唯有
青青春草守候着美人的碎骨

■老 农

田野上，一位老农
比一束成熟的穗还要老
唯有谷子和秋天
在梦境深处，有另一种芬芳

阳光的额上，满眼金黄
老农对着秋天的根部
鞠了一个躬

苦难和泪水浸泡的镰刀
收割着老农一生的衷情
孤独的老农，独立田野
化做一株稻谷

天，渐渐黑了下来
老农慢慢弯下腰去
当小孙女唤他吃饭的时候
他重新把自己埋进泥土

■两朵梅花

两朵梅花，如俩姐妹
骨头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总有一天，暗香浮动的梅
会被疲惫的寒风带走

梅就这样来去匆忙，一片落红
把爱情缓缓种入泥土

想一些与梅有关的事情
满眼的景物顿时痛得碧绿

在春天的歌谣里
谁还会记得你的灿烂，你的芬芳

■往日女友

碰见往日女友，在保姆市场
脚下的纸牌写满她的辛酸和隐私
没有干涸的字迹泪水般往下滴

孤傲的头垂下来，他没有看见我
无言地展览着自己，推销着自己

无法从她身上寻找闪电的鞭痕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理由
为她擦掉眼角的泪

饥饿的晌午告诉我，不要在这里
回忆过去，她抬头望了我一眼
向我伸出双手
一手幸福，一手感激

■绿叶坠地

枝头那片绿叶在眼中飞翔
似水流年，我们来不及打量
来不及浮想联翩，那时
不懂得用一些词藻修饰芬芳
一个劲地在时间的缝隙
偷着快乐

秋天悄悄走来，仰望枝头
风带走了所有的呼吸
记忆，眼泪，年少的影子
盘点遗失的岁月，那片绿叶
是否与我有一样的故事
有一样的伤痛

时空没有留住绿叶坠地的声音
一条枯枝皱纹般横卧在额上

■轻歌曼舞

读书之后，写作之前
习惯出门散步，在一条小溪旁
注目红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溪水并不深刻，小鱼的动作
简单而幸福

在小溪的旁边，我沉默不语
心跳在加速，一条小小的鱼
溅起朵朵飞翔的浪花

整整一个傍晚，我就这样
站在肤浅的小溪旁
像一个孩子，偷偷的欢笑

时间不早了，我摸出那支
三元五角钱买的笔，记录下
2004年6月10日下午7时
一条红色的小鱼
像刚刚认识的女友，在我心中
轻歌曼舞

■蝴 蝶

流动的音乐，在风中跳动
我的指尖在琴键上向左，向右

翻飞的手指如两只蝴蝶
演绎着一场不朽的爱情

千古绝唱，就这样注满胸膛
蝴蝶穿行的地方春暖花开

《梁祝》中的两只蝴蝶，静静飞过心灵的天空
那些相思在琴键上向左，向右

■打铁匠

一把铁锤将烧红的铁
逼上绝路，闪电来临之前
打铁匠弯曲的身子，如一把
镰刀，抵达秋天的尽头

顺着铁锤和镰刀的锋刃
割下稻谷的头颅
我重新翻开《说文解字》
注解火中取栗

跟随镰刀走过这片田野
一粒真实的稻谷，不动声色
叙述着春天的爱情

打铁匠，用力量打制农具
用汗水浸润芬芳

■童 话

狼来了，并不是童话
一个小孩无法辨认
来的是狼还是羊
这年头，天气说变就变
当人们在讨论暖冬的问题
狼，冷得发抖
不信，你看，狼披着羊皮

羊来之后，狼就这样来了
一个小孩的热血
到今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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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治]

发重了.

[杯中冲浪]

精选2——3首。不要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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