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后一天

[狼孩]

今天是最后一天，日落之后
太阳将再不会升起
没有谁能唤醒眼睛
把白色的牦牛奶
煮成酥油
或者熬出奶渣
让无法成熟的青稞
团成喷香的糌粑
我们在夜里拌着月光
嚼着一世界的声响
那青脆的孤独
挂着清凉的泪珠儿
没有门洞开
带你走出原地
听着自己的心跳
打坐者一动不动

今天是最后一天，日落之前
这是惟一卖断给眼睛的景像
你的身体和影子一分为二
心已经零乱成戈壁
时装的流行色挂在了
干枯的粮架杆上
灵魂踩进了石头
叫着躁人的蝉鸣
雨滴滴嗒嗒
弹奏着蛙叫
纷飞的玛尼石
举着转经筒
僵死的蛇躲在树下
吞吐着蛇信
铺天盖地的魅影
被蝗虫和老鼠撕咬成粮食

今天是最后一天，长夜已至
我们将会睁着眼睛睡去
没有危险潜伏
每个人只能听到
自己的心跳
你抚摸着自己的裸体
点亮梦的灯盏
所有的游戏
都被录入想象的集成块
你不用做
也不用说
只要静静地躺着
如同广场砖或者城砖
自动地排成队
睁着眼睛睡觉
睁着眼睛活着

今天是最后一天，一切将逝
外星人断了全部的电源
所有的灯都将熄灭
世界的城门全部关闭
十三颗水晶头骨
同时摆放在金字塔顶
鼓动着散步的灵魂
哄着酣睡的躯壳
巡夜的梆子声
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今天是最后一天
一切将逝
你何去何从
所有的头颅如足球
挂在西山顶的好望角
大瞪着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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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让你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