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如鞋

[孙伊斌]

　 鞋摊上商场里每个家庭乃至每人脚上都有各式各样的鞋。
　
　 有皮的革的布的化纤的塑料的，有平跟高跟半高跟椎形柱形喇叭形根的，有方头圆头尖头翘头的，有系带不系带松紧带按扣拉锁的，有高腰矮腰带舌头不带舌头的。颜色有五颜六色之分，制作方法有模压上底一次成型之类，季节有冬夏春秋之款，型号有大中小号之异，用途除平时穿外，还有专供打球赛跑登山滑冰的品种，商标有皮尔卡丹金利莱蛤蟆王老人头驼鸟乔耐之中外名牌不名牌，村姑大娘大奶们一针一线做的无牌鞋也尚未绝迹。有货真价实的，有伪劣假冒的，还有价质不符的。
　
　 鞋之世界，形形色色，着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时至今日，乃人类文明进程中的一大景观。
　
　 之所以有形形色色的鞋；只因为形形色色的脚。你看，脚有大有小，有肥有瘦，有脚面高有脚面矮，有大脚趾长二脚趾长的，有凹脚心平脚心的，至于长脚气长猴子长鸡眼长脚垫的，也左右着买鞋，当然，星蹦还有几个六趾儿。
　
　 形形色色的鞋穿到形形色色的脚上，看似简单，其实大有学问，在这里并非单单论鞋，只因看过画家黄永玉老先生二十余年前一幅漫画，那漫画大意说鞋如婚姻，实在妙极，不妨就此话题侃他一气。
　
　 有人总是量脚选鞋，以脚的档次决定鞋的档次，借以保护脚趾脚掌脚跟不受硬物伤害之苦，不受土石之磨，不受炎凉之侵，大小适中，肥瘦正好。外表精良最好，面料次点也罢，干干净净，结结实实，舒舒服服，内心大悦。
　
　 有人只重形式。讲究款式档次，看是正宗真皮且内外构造合理，针码细密有间者，执意选上一双，且不管宽大有余，还是狭小无间，不合脚也决不抛弃，每每走路不稳，抑或足泡累累，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若无其事。应了歌词“旧鞋子没穿坏，新鞍子不要买”之说。更有甚者，宁信其鞋，不信其脚，只好削足适履，这无疑是一种伟大的牺牲。
　
　 有人考虑内容。，面料不管牛皮马皮猪皮羊皮人造革，颜色不管青红皂白，也不问高根半高眼，甚至不问号码，一看穿着合脚，走路轻松自如，便穿上再也不脱。别人议论纷纷；他却悠然自得。
　
　 脚软堪称÷绝；任你大鞋小鞋名牌鞋家产鞋宽肥窄瘦，统统穿得进，行得通，此等人物从穿鞋品之，不是极有修养就是窝囊傻蛋。
　
　 脚硬也是一绝。不管你真皮假革，也不管有带没带，压胶上底，还是铁掌包头，只要穿上，适我者适，不适我者也得适，常常破帮漏底拱出脚趾头，绝不叫苦不迭，也不更换，即使换上—双两双后仍故伎重演。
　
　 邻人有小姐买鞋挑剔，父母帮选，亲朋帮觅，皆不是面料不好，就是鞋根不高，要么档次不够。鞋底不靠，鞋帮不靠，鞋带系不紧统统不予理睬。也难怪，面料如长相，鞋根是个头，档次是地位；鞋底是社会根基，鞋帮是社会关系，鞋带大概代表内涵和修养。左挑右选，前瞻后顾，姐妹们纷纷穿鞋而去，挑刺的自己光着脚丫走过30大多，好歹算有了一双二手鞋。
　
　 千般来说，鞋是可以适应脚的，因为选鞋时总是八九不离十，选回后发现挤脚，可能是趾甲长所至，勤剪则灵；穿着经常出汗，勤洗脚则是，都是些小毛病。注意，且不可啥路都走，一时崴了鞋跟掉了鞋底丢了鞋可不闹着玩的。
　
　 顺便开句玩笑：若想穿小鞋，得罪你爱人，若想穿大鞋，温州街头有过人高的真皮大鞋雕塑。还是穿好你自己的鞋吧，小心别人把脚插进去。再有，我悄悄地告诉你，鞋是可以修的，不在修鞋铺，而在你自己。(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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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清露儿]

山一旦坍塌难以重构，而水却可以左右逢源。用这句话来形容爱情和婚姻是非常贴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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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