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遥远的地方给你写信（之40）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 子在川上曰

一
二十年前的秋天，我们经常背着木背篓去离家五里远的大山上割茅草。
半人高的茅草被山风梳理得整整齐齐，朝一边倒着。
你挥舞着镰刀，在我的前面蹦着跳着喊道：大山呀，我们来给你理发了。
傍晚时分，背着几大捆大山枯黄的头发回家，铺在牛圈的顶栏上，等待着雪天的到来。

现在，坐在发廊里，理发师手中的发丝枯黄，一片片飘落在地。
我都不记得，这是几荣几枯了？
也许，我们这些枯黄的茅草马上就会开出白色的花儿来，迎风乱舞。
你挥舞着镰刀，蹦着跳着嚷道：大山呀，还认识我吗？来给你理发了。

二
过了中秋，番薯们也都纷纷成熟了。
老家的山坡上，我们就像一个个长长短短、粗粗壮壮的番薯，散落一地。
等待着父老乡亲们，把我们领回家。

今天，又一个诗人开骂了：番薯还没长大呢？就如你的诗歌狗屁不通。
其实，是诗人还没有长大，还不能够认识五谷。
五谷不分的诗人照样能写出美丽的诗歌。
（我的儿子五谷不分，可惜他却不是一个诗人。）

我是一个能写诗的番薯，滚落在大山脚下的某个城市。
我用一片树叶遮住了我的脸，我不想你看到我沧桑的容颜。

三
昨天是中秋，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一眨眼，我已跨入了中年，余下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

老家的菜园里，辣椒火红火红了吧？
站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我灿烂地笑着。
笑着笑着，秋天就来了。
一些熟透了的故事，悬挂在枝头，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四
你在干什么？在铺满阳光的窗台上翻晒着南瓜的种子？
那些刚刚漂洗过、湿漉漉的种子在阳光下慢慢饱满。
回过头，你吃吃地笑道：想吃吗？这些种子，很香很脆！
一缕发丝轻轻飘下，你的神情美丽、迷人。

现在，我闻到了南瓜籽的香气。
那些种子就如我们，一部分因为爱情蓄势待发，成长为一些真正的庄稼。
另外的一部分，则在人们的咀嚼中，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五
和风徐徐，今天是个钓鱼的好日子，朋友打来了几个电话。
我没有去，我认真地写着这组诗歌。
我要用这组诗歌钓起一个沉甸甸的果实。
再用这个果实钓起整个的秋。

然后，我会将它折叠起来，装入礼品盒，快递给你。
你会听到我，童年的欢快的叶笛，青春期纷飞的眼泪，以及果实坠地的声音。
如果你还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请你打开盒子，
那是一不小心，我把自己也装了进去。

姓名：陈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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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行走在历史中的一群鱼，现在正在大海的深处。

[William Zhou周道模]

写生活、记忆、时光的变换，好。是否语言离散文再远点，靠诗歌更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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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

[子在川上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