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吟

[余刃]

月牙吟（文/余刃）


（近闻月牙泉水几近枯竭，大悲而作）

序

嘘唏于那一弯残月，任我的心被
几亿粒沙埋葬，一脸茫然的戈壁滩，一个老妇人
她的眼浑浊了，枯竭了
任那沙随风攀爬，随岁月攀爬
我静坐在这头，模糊着那弯月，唱着---
枯木般--- 一首歌，关于月的神话，泉的神话.

第一章

我，魂绕梦牵；你，就那么嵌着
一弯冷翡翠，就那么嵌着，默默地承载风
两千多年前的你，从党河母亲的臂弯里挣脱，史诗般地挣脱
出来，就成了敦煌之眼，丝绸之路上
定然，有你数千载凝眸的柔情，驼队就那么醉着上路了，那
莫高窟里的飞天飘逸啊，她的姿态
你最清楚，那个月夜，你和那天上的月光仙子
谈心，她嫉妒了你，
你瞪大了惊讶的眼睛么？你眼里满是
游动的柔情，七星草的柔情，铁背鱼的柔情，月泉晓彻
是你就那么映着漫天的星，任它们
嬉戏么？我深爱你的睫毛，深爱着那些
红柳，胡杨，沙枣树，芦苇荡
那是你天然的妆啊，可风
就那么刮着，可风
也是心疼你的，尽管黄沙漫天
---那粗犷的汉子，没有让一粒沙
落入你的眼，你这冷翡翠色的眼，右深左浅---而
你的眼，在哪？你没有回答，安静地在那个夜晚
用一轮圆月的珠子，就那么望着我，
望着我，依旧满是游动的柔情，
那时，我差点就要忍不住地
把你拥入我的怀，用我的体温去温暖你，可你笑了
仿佛那牵驼的女子，披着纱巾，娇羞地笑了
当我向四周望去
哎，我看见那鸣沙山，脸色难看
怒气冲天，他的脊背锋利如刀刃一般，我退却了
红的，绿的，黄的，白的，黑的
突然，他朝我嘶吼着，如两军临战一般
他盛披黄金铠甲上阵，金片的闪光
几乎伤了我的眼，还是你赶忙劝开了他，我
着实虚惊一场，他张开了两条沙臂，深情将你
拥入怀中，我
好生羡慕，我原以为你是寂寞的
但我见这沙岭晴鸣，我便
安心去了，那个月夜我上了骆驼，就那么去了
我这回眸一望，望见
你的眼里含着泪水，可是
我不回来了，风把我的脸刮得生疼，而我
仅为你落了两行热泪，那泪
风干了，常常夹杂在你身边的风中，仅一丝温暖.

第二章

我再见到你时，是在凄楚的画幕上
你能想象我的凄楚，我的泪呀，仿佛为你忍了几十载
我擦干它，再将你仔细
端详，就这样，擦了---再擦，你
可明白我的凄楚？我想剧烈摇晃着你的身子，问你---
一遍又一遍，让鸣沙山冲我来吧！
你的母亲，
党河，你的奶娘—疏勒河
她们的泪啊，快涸竭了，她们的乳汁
快涸竭了，可我的亲！
你竟是这般憔悴，这般无力哟！是谁？是谁！我的亲！
你刚劲的睫毛怎么就倒了，怎么就凌乱地
倒了？请你告诉我，我的亲，
那沙枣树的躯体啊，那红柳，胡杨，能告诉我么？稀疏的七星草，
能告诉我么？那铁背鱼的残骸，能告诉我么？
舞动的黄沙，能告诉我么？还有你！鸣沙山---
能告诉我么？
能---告诉我么？你们都沉默，你们都沉默！
刽子手，站出来吧！我来数落你的罪行！
由我来！由我来！
我的心疼啊，疼，我看见那牵驼的女子，脸
粗糙了，纱巾被沾湿了，
被风刮起的姿态好生硬，可我的亲---
你的柔光哪里去了？被文明盗取了么？
有月的夜你都在哭泣么？
月光仙子，她也不来和你谈心了么？
我的亲！可是我分明看见
你身边多了钢铁般坚硬的护甲，有密密麻麻的摄影师
你孤单么？鸣沙山竟也变心了么？我的亲！
你的两个鬓角乱了么？而
你又是思念我么？亲啊亲！你能递给我你的手巾么？
我不用来擦我的泪，
你的眼眶不是也微微湿润了么？我为你擦
你就立在天边吧，我伸手过去
亲，你就嵌在那里，褪色的冷翡翠哟，别动，
此时，你可想到了楼兰姑娘？
那个姑娘，那个在沙堆里哭泣的姑娘
那孔雀河枯了，罗布泊也枯了，那个姑娘
也在沙里安息了，
她在你梦里出现过么？
她可曾对你说出什么？我的亲，
在相隔千里之外，你可听见我的歌声？
虽然难听，虽然带点哽咽，你先听着吧，听吧！
那首《月牙泉》，我唱给你呵
我唱给你，你就让我一直唱着吧，
我的亲，如果累了，你就歇着吧，可是千万啊
别闭眼，别闭眼啊，我的亲，
你身边那些陪伴你的寺庙呵
眼睛都红了，
莫高窟哟，在哭泣，
阳关，玉门关遥望着你，当我看见
那丰沛的哈尔腾河，我用你的手巾
擦了我的泪，我对着哈尔腾河喊出了：母亲！


后记

月牙泉，月牙泉
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一弯月，
戈壁滩的眼，河西走廊的一颗冷翡翠
在数千载的闪烁后
黯淡---黯淡---黯淡，你啊，
有良知的话，能替我
流把泪么？把那泪水澄清了，我收集它
我背着一个水箱，
你啊，有良知的话，能给我一峰驼么？
我骑着它，日夜兼程，
让我去，让我去！
我去看我的亲！让我把泪水交给她
交给她，交给我的月牙泉！ 06/7/29

[秦华]

你写的很棒，但你追求新颖， 有许多不该短的地方做了断行，有些破坏了散文诗追求的风格。散文诗是诗歌的骨架，散文的形式，音乐的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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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是我的歌喉，
舞蹈伴我常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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