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战船

[小凯]

仲夏的战船

山豆凡/小凯


仲夏
即将融蚀不见的长夜
收起了绳索
没有给她自由
却把她丢进一艘未名的战船

她的面前
是群水手
眼波足以洗透夏日的水手
阳刚雄健的一列
犹如平放坚挺的炮楼

她
陷落在未名的战船
她的恐惧
叫作挑拨

暗夜远去的背影
闪动着跳跃的狡诘
它
点燃了一支剥去印花的粗大的雪茄
又点燃一支
再点燃一支

她
轻咬着烟蒂
又舌尖轻抹
舔舐了温热
流失的唇彩模糊了焦渴的舷窗
几寸会抖的激烈与迫切
都早早谢成一地轻软的暖灰

她
陷落于未名的战船
她的退缩
叫作招惹

她美丽的脚趾
轻轻地反复叩着甲板
竟把正凋落于身旁的朝霞
又再敲打起来
把它唤成了
如梦如丝的淡焰

柔细的
柔细的那么一团火
沿着她细嫩光润的两腿
私密浅浅地滑升
又随着她微微旋摆中丰实的臀
放任了几线不会属于岸的痕迹

她
陷落在未名的战船
她的逃亡
叫作幻灭

她没有了衣裳
只携几枚白鸽的羽毛
挂泪的唇
亲吻着威猛冰冷的船炮
轻触着那难以征服的自豪
她俯下身
拾起一缕稀有难得的光线

她用那缕光
割破了如玉的脖颈
血，一滴一滴
涌成水手目光里开始洪流的岩浆
熔化了欲望

战船上
高高扬起的
被风绷紧的帆
颤动着沉抑的张力
桅杆
穿过铅色重天
猛地刺碎了纵情的艳阳
引来了雷的深喉
和撕裂天空的张狂

她
曾陷落在未名的战船
她
已回归消逝的长夜

一阵平行交错的云雨
化作一片烟迷的海雾
笼罩了战船
熏染着滚烫的搏动
解开了强禁的把持
战船
会与她一同殉葬
战船
带一列绝望的水手
把最极致的风暴
直冲在阴沉沉惨烈的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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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包裹了我的明天，我辗转于现在，忽略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