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强 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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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强北美枫文集 |
发表于: 2010-02-19 20:51:48 发表主题: 南昌张均玉张丽英姨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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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张均玉张丽英姨妈
康强武汉大学kangqiang9@163.com
早上离开上犹,山势越来越矮,来到我母亲挑担的唐江,已经是丘陵了。再往赣州走,成片的开发地带,显示出赣州经济的蓬勃活力,比武汉更为具有优势。是广东福建的后花园,产业转移带。加上客家信守诺言,刻苦耐劳。高度衷心,没有花眼,诚实,朴实,重义轻利。恰是这样的憨厚老实,甘愿受人剥削,哎,吃亏的人反而生活好了一点。
章江、贡江,八境台,郁孤台,通天岩,换了一趟车到火车站。没有从赣州到武昌的火车,都卖始发站的,我买了k8724次,要我再买从南昌到武昌的,过路车一律不卖。好像是增加旅客的滞留时间,创造利润空间。幸好有人谈天,晚上到达,途中也不觉得寂寞。卧铺票没有人买。
有一位姓颜的乘客,与我谈得很久,大多数是江西的事情。我说了,要写不一样的江西。江西有许多有知识有文化的烈士,是被自己人杀死的,叫什么ab团,也不是那种王佐,袁文才草寇出生。
列车进入南昌火车站,出得站来搭乘2路车,到子固路口。找到子固路集贸市场。在他的后面彩票中心,打电话,给均玉姨妈,三次通话,都是她不在家,BYBY,通到丽英姨妈处,也有三次。
我都失去信心了,干脆就火车站,打道回府算了。还简单一些。丽英姨妈说:“那不行,那不行。乘车到蓝天碧水,再转304 到江西理工大学。乘8路车到了蓝天碧水,很长没有过道,走了很长,过了马路,大站上一问,乘客说改了道。要笔直往前走400米。哎呦,走吧,打着破伞,咦304来到中间的小站停了,问可不可以到江西理工大学,司机说可以到。坐在车上听说是最后一班车。
到了江西理工大学,进入门卫室,请他们帮忙打个电话,他们不干,要我到马路对面去。我过去,电话打通了,回到理工大学门口。等了一会,一位老年妇女打着伞从外面来了,我就知道是姨妈。放假了,大学没人,空空的。边喊着姨妈过去。就这样一步步走向江西冶金什么厂,好长距离。
来到了一楼,进门,温暖了许多。吃完面,精神了许多,头早就不晕了。感冒早好了,可能是动的原因,也可能是家乡的气候好,南昌与武汉差不多。
与丽英姨妈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见过照片,大概是以前电话里联系过。如同到上犹县行政中心一样,大大咧咧地来了。进了屋,不一会就亲切起来。
张书缙就没有肺结核,张均箐,张丽英都这么说。燕敦惠说得比较圆。
张丽英;“我父亲张书纯,就是跟你外公张书缙学医,是个看护兵,没有什么。就说他贪污啦,概,看病的时候,在五指峰卫生院哦,老表就找我爸看病。卫生院看病,总体过得去,就是出诊,三两票,两毛钱要给的哟。”
张丽英:“急诊的时候,总是我爸爸去啰,说是老表找,多少麻烦到我爸了。卫生院就开会,一天出诊费是多少钱,老表家里穷啊,你不能不救人哟,总是我父亲贴钱给急重病人用药。谁急诊出得多,谁贴得多。”
张丽英:“好医生,医德高的医生,当然亏得也多,没有更多的创收。该就联合起来批斗,非要说张书纯贪污。”
张丽英:“该,人活得没有尊严,批斗就批斗吧。老表看病就只找我爸看病,卫生院其它三个坐冷板凳。平时看病收入又高,急诊出诊又不创收。在四清四不清的时候,,就有自杀的念头了。人活得没有味道。每年学生放假,就把各村的地主集中起来给学生批斗,学生又斗不出个什么,该就用石头钉,打得头破血流,谁打得多,谁就当大队长。批一次打一次。交给接班人的就是这些专政,也不教文化。我父亲都是亲眼见到,亲身经历。”
康强:“这个压杠子,灌辣椒水都有。”
张丽英:“都有,人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牛马不如。”
张丽英:“该,清理阶级队伍来了,我父亲就不想活了,大劫难逃,听到的,看到的,都有了。何必遭那份罪,受那个苦。死了,拉倒。逃不过种种刑具的。逃得过,就活下来,逃不过。就早点死。”
康强:“那个从全国各地管制回上犹来的,男的女的一个一个用绳子捆着,连在一起。方便也顾不得遮羞了,无法遮羞。过路的小孩要你张嘴,你就得自己给自己张嘴,还要红一道,紫一道,见血方休。”
康强:“灌屎尿的也有。”
康强:“哪一种用刑的嘶叫声,寒透骨头。”
张丽英:“1968年,我父亲先走,自杀的,接着,张书缙被打死。冯瑞岺自杀。一眨眼,三条人命,人间蒸发。吴月华是后一段,误食毒菌死亡。是集体采菌子的,同时有四家中毒。”
张丽英:“人跟个蚊子一样,说打死便打死了。不当一回事。就像矿难频发一样,黑老板只顾赚钱。”
张丽英:“我爸爸死后,是老表们安葬的,好多好多人去。老表们也不管什么阶级不阶级,只知道张书纯救了许多人的命。”
张丽英头发花白,脸庞秀丽,话语清脆,尤其是牙齿非常好看。工厂嘛,月工资一千五,还要靠出租房子维持生计。不过也挺快乐,看不出忧愁。她那个孙子胆子大,没有到上小学年龄,显得个头高。
早上吃了上有特产,艾米果,是春天开水一烫,晾干,冰冻。所以,过小年吃上了艾米果,也算心意,还带给了均玉。
然后是三个鸡蛋,菠菜,瘦肉。油条。开开心心。全家送我到江西理工大学,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柚子树,不能吃,酸酸的,在赣州那可有效益了,一箭之地,水土不同。姨夫送我到滕王阁,洪克隆叠山站。
我真的搞错了。应该是子固路工商管理局。
进门便给均玉姨妈拍了照。头发全白了,躺在家有一年,腰锥盘突出,现在直不起来了。什么事做不了,一年的洗理,是老二干的。小的夫妇从加拿大回来,便于照顾母亲,说是投资养猪业。
姨妈要我去老二那里过小年,大家一起热闹。
房子是拆迁还建的。在二楼,有一个院子。
他在外经贸大学教高等数学。儿子大学快毕业。
外出还好,房间里觉得冷,穿上了老二的毛衣,还是感冒了。这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好,等开学,活动活动,会好的。
大的,小的,都来了,娘家人从医院里赶来。一家人热热闹闹。我不喝一点酒。他们倒是劝我常来,不要听老婆的。说:“你母亲与我母亲是最好的。”
他们倒是挺能喝酒,一人,一两斤,不在话下。找理由喝酒。不做生意,吃喝一辈子,也过得去,老大的女儿在美国。
娘家人来了,说在修水投资林业。宏伟计划,令人炫目。
黄家三兄弟长得到有福相。吃完饭便打牌。我看着电视,瞌睡只参。老二媳妇请我到她儿子房间休息,真能睡,到了晚上,吃过饭。便到子固路工商局取行李去火车站,同时,换下了老二的毛衣,穿上了行李袋的毛衣毛裤,为时已晚,感冒越来越重。南昌与赣州同样,只卖始发站,要第二天下午。还好是个特快276次,,三个小时到了武汉。
一路回头再敲门,老三开了门,正好,天留人。与均玉姨妈有得一谈。囫囵睡觉前。
向老三介绍了我的博客,及在校报上发表的文章,照片。他有点欣赏。原来他也不简单。读书的时候,一个星期便在江西青年报上发表一篇文章。是大江文坛上的新星。好在我不怕班门弄斧。也不惧丢人。一通自吹自擂一番。不过说到乡情他倒是愿意看。还要我去看边城,金圣叹评三国。的确,我都没有看。
康强:“打了三次电话,找均玉姨妈,都给挂了。”
老三:“是侄子,我妈在家,小孩他不知道均玉是谁。”
早上七点,均玉姨妈好心叫我起来了,她以为是七点半的火车。起来以后我又去睡了一会。早上吃老三媳妇买单早点,排骨海带汤,还有粉丝。均玉姨妈也吃得同样多。
吃完了以后,就吹起来。
张均玉:“张均燕从小在北门巷长大,你外公是被小凳从背后打死的。”
张均玉:“一年了,大媳妇做饭我吃,丽英经常来看我。弯腰弯不得了,没得用了,什么事都做不了。”
张均玉:“尹迪强解放前,好有钱,当了女子学校校长,也教书。还有自己的田地,没有钱了,就到她嫡亲哥哥尹迪潢那里去拿。买了个丫鬟,叫凤姣,比张均虔还要精,还要漂亮。她说这不行,不能当丫头,就当女儿养起来了。”
张均玉:“尹迪潢请了六十个长工,还粮的时候,风车,吹了一个月。好多粮食。”
张均玉:“张书杜绑标,把他嫡亲的舅舅杀掉地。其它财主纷纷交钱。”
张均玉:“从加拿大回来,我哥哥叫我一起吃饭,没有意思,张家人不团结,自己杀自己。没有意思。还吃什么饭哟。一点意思都没有。”
康强:“你哥哥?”
张均玉:“均杰呀,叫尹钟蓝,张均田,张均虔,一起吃吗。没有意思。”
张均玉:“张均星的儿子去过小年没有?”
康强:“没有。”
张均玉:“他在交通部门当了一个小科长。”
11点钟,老三媳妇专门为我做好饭菜了。有泥蒿,鱼块,金鹅,窝笋,柴鱼片,牛舌。我吃了先走。他们大概要一点钟吃。
张均玉:“他说均昂的儿子,因公殉职,好久才找到尸首,无从验尸。是从衣服辨认的。好惨!”
张均玉:“你跟他们有来往不?”
康强:“没有来往,回上犹时,一定要去看舅舅,姨妈的。”
张均玉:“张均昂也是固执,在读书的时候,女朋友家庭好,也有钱,供他读书。用的。要结婚时,就说他是地主家庭,这有什么,他甩了别人。”
老三:“省委小姨,你们有没有来往?”
康强:“我没有,康毅还有来往。他的老大有点霸。不喜欢。”
老三:“我猜也没有来往”
康强:“他还没有结婚,杨樨早结婚了,康毅带着儿子,他要儿子,现在杨樨也带带。儿子没有上学。”
老三:“就是因为儿子。”
这样他们送着我,我就到了火车站。候车两个小时。上了列车。是坐在卧铺,旁边一个女孩在睡觉,不方便,等到列车员讲了注意事项后,不来了,便到中铺睡觉。到了武汉,终点。才发现女孩戴上了眼睛,修长,挺能说话。我想拍照,说可以出名,她不干。下车后各走各的了。
回到家,女儿说:“妈妈生气了。”
等老婆回来我说:“买不到车票,没有办法。”
她说:“晚了两天。”
老婆说:“有人撵你吧!”
康强:“有,一个管家,一个长工。要写到博客中。”
老婆:“你好意思。”
康强:“没有不好意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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