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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

《一块石头向刽子手砸去！》



一块石头向刽子手砸去

他说：我是上帝！



在世界滑稽的骨盆里，我奋力跳起

穹庐像穿过头顶的T恤

戒备森严，弹性的桎梏在投资者的手里变成灯笼

我记得愤怒只属于上帝

圣人们低头，撰写碑文



呼吸困难的日子，礼拜也无益处

我仰头寻找被怀疑者践踏过的裂痕

溢出无理偿还的影子

披在身上，刽子手站在台下咬牙切齿

鱼贯走入我的身体



思绪没有外壳，盔甲留幽静的田园

我鄙视世界最深的奥秘

疼痛难忍，面对沙盘上堆放名目繁多的坟和刑具

一块逊位的石头哭出声来

不愿做上帝的羁绊，对我而言



《万址坊》



太阳多在雾的背后梳妆打扮

锣鼓喧天，万址坊在2007的牌楼下唱自己的独角戏



关中的历史被拎起来，掉下水滴

我领取阳光的旨意，审视只有标题的墓碑

身体被浸染，与庆典的红灯一起

挂在横批之上，“祥云入宅”

白髯的族领，喊出即将枯朽的真理



中年人磕头作揖，打开遥远的家谱

辨认，错误的的风向、新涂抹的油漆味道

腐烂被阻止

他们高唱时露出所有的牙齿

骑在脖子上的继承人被吓得哭泣



我的心停留在柏树的枝杈上

离所有的坟茔最近，离关中的黄土相依

一群又一群的礼拜者踩过

抬头者寥寥无几

万址坊的故事不会被栅栏围住



我抓住一串被剪刻的云、太阳的余辉

夹杂熙攘的影子，和继承人一起扭动在今后的小巷子



《噬》



钥匙插进子宫

光散射出来，一股青铜色硬币叮当作响

窘迫的数字开始跳跃

从我的心脏到我的大脑

冷峻走向死亡



一阵温暖的口哨

我被唤醒后挥舞双手，站在滑稽的诊断证明上

结结巴巴地说：金金金金钱的尾巴没没没没了

胚胎很完整

尸体内撑满钛金属网格

被遗漏的财富

用通缉的肖像包裹



回归了，子宫上贴满印花票

我徘徊着，在探头喷射的目光下冲刷

保险柜的哭声此起彼伏

熟睡的金额剃掉胡须

从诱惑到捕获，一只透明的手

卡住我的脖子

失踪者的脖子，复制

一万把钥匙

渴望的人在门外等候

无一例外






《卖影子的 蓝衣女士》



很便宜的影子，雌性

试穿、退换、或任意调戏

男人出露战略性的端倪，打转、或做登陆性的姿势

脚下有许多很谄媚的阶梯、老式的铤



挂在门楣上的影子，迎风飘摆

帷幕后的蓝衣女士琢磨自己的兰花手指

陈旧的照片，对质刚着陆的男人

很呼啸地贴近，杀价



多情的影子，数不清的品种

镜头上贴满环肥燕瘦的警语，涂抹来自42大街的油彩

装点很年轻的保鲜柜、腰身和纹

特写，她毫不犹豫地飞吻



CUT，脚跟究竟托高了谁？

男人忙乱了一阵，影子叠加在上帝的天花板上

滋滋，蝌蚪状火苗来自不得外露的器官

她站在对岸配售，蓝色粘液



《我剥下一层脸皮，晾干，涂上油彩》



我剥下一层脸皮，晾干，涂上油彩，折叠后装进口袋

四十岁的男人，一步三回首地踱步

直到身后的影子逐渐长大，成了无法阻挡的森林

像一根根单簧管站立在闹市中，恭维、讽刺或者与官僚们一起消耗光阴



闲暇的时候，我摸一下口袋，再摸一下面部，

鲜嫩的皮长出来了，放射着醉汉般的红色，心砰砰地跳动，

十分清醒包裹在森林中，移动。许多忧伤和烦躁依然捆绑在枝桠上

一群猫在悄悄地靠近，轻轻地抓挠



我时常站在愿望的渡口，读一堆莫名其妙的名字

死灰复燃的情结，随风起舞

森林在挽章中漫步，脸皮在口袋里下坠着

撕裂的感觉。城市竖起一道道乳白色的帷幕，抵挡灰蒙蒙的感官活动



一首无奈的歌接上另一首无奈的歌

手牵手，在森林里穿越。我的理想蛇一般在脚下爬动

是利益同盟者的喉咙，当权者梦寐的下水道，汩汩作响着流走

CUT、冠冕堂皇地申诉，讲述者掩盖自己的犄角



看见小男孩们撒尿，口袋膨胀，也有昂首的感觉

给生命行贿的同僚，靠近最阴暗的角落，选择最自由的通道

傍晚时打出谨慎的手势，签名、带疤的笑柄

骨头从肉体中探出来，讥笑征服、得意、侥幸



森林挤在屋檐下，伞从口袋里跳出来

委屈的人看似聋哑、冷噤，心里却琢磨着碰杯的声音

我爱抚着空寂，在意象被杀戮之后，给空荡荡的杯子添满紫色乙醇

回首望去，有人问我：怎么又给皮涂一层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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