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之音

[佳毅]

街，变的冷清，因为少了那间酒吧，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陌生的过客。他们来去匆匆，没有在这座城市留下名字，而这座城市，也不会刻意记录那一张张并不熟悉的面孔。
　　夜晚，月色惨淡，看不清行人。几千年的风，吹不散城市里的愁云。这里的人，更容易为某个过客而感伤，就连飞过的鸟儿，也在胡言乱语，似乎是想向人们诉说什么。
　　有这样的一句话，世界会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而你要学着适应。
散漫让人堕落，竟开始忽略周围的改变，当眼睛感觉到一切都已陌生，黄花已谢，徒留空枝。晴天换了班级，我也换了班级，周围的同学也变的陌生。
也许适应是容易的，但也不乏有整体排斥个体。
　　在新的班级里，似乎少了像晴天，薛信那样的朋友。我低下头，放肆的回忆着从前。
　　时间是最无情的，在你得意的时候，它是短暂的，在你痛苦时，它又变的漫长，难耐。寂寞中总是隐藏着什么，而陆晓芸永远是我的牵挂。
　　有些时候，我会把陆晓云当作妹妹。关心她，照顾她，而有的时候，我又把陆晓芸当作恋人，不惜一切的去爱她。
　　人的心里总是矛盾的，不知道哪条路才是自己的归宿。谁都明白，一条路，走到最后，没有回头的机会，我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了陆晓芸的身上，因为我相信陆晓芸不会让我失望。
心里的牵挂，让我重新站在了陆晓芸的面前。我看到，陆晓芸的笑容依旧如从前，让人怜惜。
我想，陆晓芸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那些见过她的男孩子走火入魔，我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最深的一个。
　　也许是从两年前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被称为小魔女的陆晓芸。我喜欢陆晓芸的任性，喜欢陆晓芸的孩子气，陆晓芸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哪怕只是一个玩笑。
　 “你瘦了”我这样对陆晓芸说，有心疼的意味。
　　陆晓芸笑着，笑的很天真，“没有啊，我感觉我比以前胖了，我都难过死了，我怕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呢。”
　　“不会的，无论芸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的”，我承诺，承诺喜欢陆晓芸天长地久，直到沧海桑田。我忘记了某个时候，陆晓芸与一个男孩并肩走过我的视线。
　　厌倦了现实中的种种，我试着在网络中找到了一丝满足。说着那些缠绵情话，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敲打着有些松动的键盘，发送着一个个心情的文字。那是一种解脱，这个不眠的夜里，我认识了一个叫羽曦的女孩。她比我大十五天，所以她要求我叫她姐姐。
　 “很高兴认识你。”
　　“恩”，羽曦简单的回答。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这么晚还在上网，不累吗？”
　　“累，失恋了，不想睡觉”
　　“失恋有什么伤心的，如果失恋的人都不去睡觉，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羽曦没有回答。
　　
　　“你还在吗？我想和你聊聊”羽曦试探的问。
　　“在，聊什么？”
　　“你决定吧，我也不知道应该聊什么。”
　　“聊人生，聊爱情。”
　　“恩”
……　　
从我走进网络的那一天起，人生与爱情就是我与网友闲聊的话题。从来没有改变过，像晴天说的那样，我是一颗多情的种子，有爱的地方就可以生根发芽，哪怕是人际罕至的沙漠，我同样可以培育自己的爱情。
那个夜里，羽曦说了许多关于她的故事，像在回忆一样。因为面对网络，她不必顾及什么。
作为一个倾听者，我在想，羽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是温柔，典雅，还是超凡脱俗？就这样，我想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给羽曦讲了一段自己的故事，然后关上电脑。
　 “我们还有机会聊天吗？”羽曦问。
　　“不知道，一切随缘。”
走在街上，忘记了那个叫羽曦的女孩说过什么，在我看来，那是网络，就算爱的山盟海誓，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看到人群中有那样的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竟也留着披肩发，带着似乎是金制的耳环，有些发白牛仔裤，再加上一件深灰色的皮衣。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怀中抱着那把吉他，木制的外壳，明亮的纹路，我认为那绝对是件珍品。
　　男人微微抬起头，打去膝盖上的尘土，向周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在他俯仰的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样子。
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有一丝愁容，却看不出绝望，反而是无限的自信和中年男人的轻狂。
像一个刚涉世的年轻人，无畏风雨，在纷扰的世间，漂流。我想，这样的一个男人，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那个男人轻轻的拨动着怀中的弦，声音并不高，却透出无限的忧伤，是那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感觉。
听了之后，像站在某个地方，不知道何去何从，只能在原地无助的张望。
一个个的音符在他的指间飞起，构成一首完美的旋律，他唱的那首歌是一个故事，讲述了一个男人事业败退后流浪他乡。
我能听的出来，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可能已经结束了，或许还没有结束，因为流浪还没有结束。
　　就这样，那个男人唱着他的歌，在街头抱着一把我认为很奇特的吉他。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或许只是对这个街头歌手的好奇，而为此逗留几分钟，欣赏一下他的风采，也许是狼狈。
　　听人们说，那个男人叫阿哲，其他的就不为这个城市的人所知了。他从哪里来，将要到哪里去，有什么亲人，就没有人可以言明了。
　　回到寝室，打开电脑，又看到了那个叫羽曦的女孩，像一个幻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羽曦先和我打了招呼“来了。”
　　我机械的回答“恩。”
　“我应该怎么办？我移情别恋了。”
　“为什么要移情别恋？你们女孩子一样花心。”
　“我喜欢上了你，我们在一起吧。”那个叫羽曦的女孩在电脑上打出这样的一行字。
　我有些呆住了，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我喜欢的是陆晓芸，心里不会再有任何人，明白吗？”
这次是羽曦先关掉电脑，她想，这是因为什么呢，那个叫陆晓芸的女孩为什么可以让佳毅对她死心塌地。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修炼了几千年的狐狸，懂得迷惑别人，羽曦这样想，想了许久，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佳毅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很累，睡去了。
　　在那段时间里，羽曦在网络世界中消失了，很神秘的消失了，就连我也感到奇怪，时间开始抹去羽曦给我留下的回忆，包括她说她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某一天的某个时候，我一个人出现在那条熟悉的街上，我又看到了那个叫阿哲的男人。在弹着吉他，没有一个观众。
行人匆匆而过，对阿哲这个抱着吉他的街头歌手，没有一点好奇了。因为阿哲每天都会出现在街头，而且很准时，唱着他的歌，偶尔看看匆匆而过的路人。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那唱着，没有配角，场景只有一堵看似很危险的墙，给人一种欲倒的感觉。阿哲站在墙下，映衬着夕阳，竟然有几分像沙漠的探险者。
　　他这次唱的同样是一首原创歌曲，伤感的让人听了流眼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忧伤。我向他走去。在一颗树下，我停住了。
　　阿哲似乎已经注意到我这个特殊的观众，示意我过去。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阿哲，你叫什么名字？”阿哲友好的伸出手，悬在半空。
　“我叫许天宇，你可以叫我佳毅。”
　 是那次无心的凝视，让我多了一个朋友。我与阿哲，说着自己对音乐的感受，像是在唱歌，两个都是歌手，没有观众。
或许是对音乐的喜好，让我们两个原本陌路的人成为了朋友，而且无所不谈的朋友。
我偶尔帮阿哲写写歌词，阿哲教我一些音乐方面的东西。我一直认为，最好的老师就是自己的朋友，在朋友那里，可以学到许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平时，我喜欢跑到阿哲的住处，那里距学校很远，可以让我忘记学校里的烦恼，就像某一篇散文里说的一样，世外桃源。安静的像一块墓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习惯了去街角的那家酒吧，只是每次一起喝酒的人都在变，在那家酒吧里，有太多的回忆，陆晓芸，晴天，薛信，留心……在角落里那个位子上。酒吧的老板曾经开玩笑说，那个位子的主人是我。
酒吧外，下着小雨，过往的车辆比平时少了许多，而酒吧内，人却异常的多，多数人是为了避雨，喝几杯酒暖暖身子。雨停时，渐渐离去。
只有角落里的那两个人还不肯放下酒杯，说着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也许是醉了的时候才说的话。
　“阿哲，为什么要做流浪歌手呢？”我带着几分醉意问。
　　阿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我也没有再问下去，感觉到阿哲并不想说这些，我看着阿哲把一杯杯酒从喉咙灌下，像喝水一样。我有些怕了，我想阿哲是要用酒来淹没记忆。
　　阿哲把最后一杯酒喝下，然后示意我，他不能再喝了。他放下酒杯，神情呆滞，只是紧紧盯着头顶的吊灯。“佳毅，你相信所谓的爱情吗？”
　　“不相信，从来都不相信，除了我父母，我不知道还有谁是爱我的。”
　　“你和我一样偏激，不过我也赞同你的观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其他的女人都是可怕的，不可以相信的。”
　　我慢慢的站起来，把自己的酒杯推给阿哲，“为什么你也这样认为，你也同样被伤过，对吗？”
阿哲喝下我推过去的酒，点燃了一支烟，“应该是伤过吧，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可以相信的女人了，因为我……”他擦试一下眼角。
我知道，他哭了，一个大男人哭了，在喝醉的时候哭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可以相信的女人了。
　　“我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有的时候，那些拥抱，那些吻，也只是敷衍，所以不知道伤在心底是什么样感觉，也许我这一生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不想去爱了。”
“是心死了？还是看透世事了？”阿哲摇晃着走出酒吧，那背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流浪者，他有流浪者的天赋，那种洒脱，狂放。
三十年的风雨，三十年的漂泊，让他与那把吉他完全融合在一起。吉他，就是他的生命。没有吉他，他会觉得空虚。
　　看着阿哲的背影，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径直走出酒吧，抬头看着忽明忽暗的街灯，笑了。
　　我打开电脑，找到了那个叫羽曦的女孩。
　　“羽曦，好久没有你的消息，好想你。”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的心里只有那个陆晓芸，我算什么？”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这样说。
　　 羽曦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忍不住笑，“为什么？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七天就好，七天之后，我会安静的离开，永远的消失。”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七月七日，所以我选择了七天作为这份爱情的期限。
　　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羽曦在想着这份七天的爱情，眼睛湿润了，她揉揉有些痛的眼睛，拨开额前的刘海，“我答应你，我们就做七天的恋人，七天之后，我们行同陌路。”
　　我们就这样聊着，说藏在心里的话，尽管这是七天的开始，七天在昼与夜的交替中记录了这段缠绵的爱情。在第七天，我对她说，“谢谢你的爱。”
她没有回答，在七天的尽头，她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分开时没有缠绵的留恋，静静的离开，不做对方的包袱，我相信她是爱自己的，只是爱的太遥远，远在天涯海角……
我还拥有什么呢?我已一无所有，岳倾心走了，羽曦走了。我这样问自己。　　
我又走在那条熟悉的街，看灯红酒绿，听锣鼓笙歌。我累了，不想再走下去，在一颗残枝欲落的树下，我止步，回忆着一幕幕浪漫。
　　我看到岳倾心笑着走向我；
　　我看到欣媛在哭；
　　我看到何灵愁上眉梢。
　　我不敢再想去了，回忆像梦一样，一去无回。我的身边，没有了那些熟悉的面孔，终于，我想到了那个伤害过我许多次的陆晓芸。
　　陆晓芸一个人站在我们的老地方，似乎是丢失了什么。
　　‘晓芸，怎么了？天气冷了，别呆在外面。”我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陆晓芸面前。
　　她有些惊慌失措，没有说什么。
　　“傻丫头，心情不好啊？明天带你去看电影。”两个人走在夕阳涂抹的小路上。
　　六月的日子里，忽冷忽热，让人难以接受。行人少了，电影院门口多数是假日里的学生，成双成对，我和陆晓芸就是其中一对。与其他恋人一样，在电影上映前就进了电影院，抱着一大堆的零食，幸福的笑。
　　“芸儿，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恨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晓芸很认真的样子。
　　“没什么，我只是说假设。”
　　眼泪的温度让人心痛，十八岁的少女眼泪滴落时，没有一丝掩饰。在掌心，像珍珠。晓芸哭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
街角，阿哲抱着他的吉他，依旧那样清闲。
他告诉我，会给我讲一个故事，地点是那个街角的酒吧。
　　阿哲没有说贝多芬，没有说肖邦。他说有一个流浪的歌手，被别人称作阿哲。
　　
　　阿哲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父亲在矿上做工人，每天早出晚归，也赚不到多少钱，还经常受伤。母亲平时上山采药，再走十几里的山路到镇里卖掉，给阿哲交学费。
冬天的时候，大雪封山，就采不到药了，母亲焦虑过度，患了重病，还是东拼西凑给阿哲交学费，让阿哲可以继续留在城里读书。
家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阿哲身上，希望阿哲有一个好一点的未来，不要留在这贫瘠的小山村。
　　阿哲印象最深的是初二那年，母亲病倒，父亲在矿上又出了事，为了照顾父母，阿哲回到村子，撑起了家里的重担。
　　母亲的病刚刚好转，便把阿哲送回学校，让他继续读书。他记得父亲当时对他说，孩子，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希望，一定要出人头地。
　　回到学校，阿哲继续他的音乐梦，他没有让家里失望，最后考上了大学，父亲的工资也涨了，母亲也找到了工作，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大三那年，阿哲认识了同是音乐系的女友朱颜，并在毕业后结了婚，成立了自己的音乐公司。
生活似乎飞跃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把父亲，母亲，接到城里，一起享受着这份幸福，包括他们已经九岁的孩子念风。
　　哲颜音乐社团稳步的发展，这时出现了一个叫海浪的歌手，他加入了社团。
　　在朱颜的帮助下，海浪很快成为了一个部门的主管，社团里关于朱颜和海浪的流言肆起。对此，阿哲没有太在意，他相信朱颜，因为他爱朱颜。
　　直到有一次，海浪挪用公司巨款，出了差错，公司资金无法周转，旗下分公司接连倒闭。这时朱颜竟然带着公司另一部分钱同海浪出逃，没有再回来。
阿哲的母亲在忧虑中病逝，父亲又回到了小山村，他告诉阿哲：“孩子，我们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人都捉弄我们。”
阿哲没有说什么，他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放肆的哭了，父亲辛苦了一辈子，竟然没有一个好的晚年。
　　她找到了朱颜，想见自己九岁的孩子一面，他听见朱颜说：“不可以。”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他想朱颜给他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没有什么，我不爱你了，十年前，音乐让我们走在了一起，十年后的今天，我要重新选择自己的幸福，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选择？”他笑，“你选择了海浪，是吗？”
　　“恩，他比你有野心，所以我选择他。”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海浪加入哲颜音乐社团就是一个阴谋，而我是这个阴谋的牺牲品。”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了爱情，分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就这样离开了那座城市，抱着他的吉他，继续唱着他的歌，只是从那一刻开始，他要流浪。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吗？”阿哲突然问我。
　　“好象在哪里听过，这个世界的故事都重复了，特别是悲剧，一幕幕的重复，不停的回放着。”
　　“我不知道下一个悲剧的开始，我还会不会是主角，是不是还会一败涂地，是不是还会是爱情的牺牲者。”
　　我坐了起来，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阿哲，我们知道爱会受伤，但我们还不顾一切的去爱，如果不去爱，那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哲离开了这座城市，因为他已经讲完他的故事，他说自己是一只没有脚的鸟，要永远飞下去，他唱了那首我写的歌。
　　[你的心，慢慢飘离，我的世界，仿佛天黑，就一切都结束了。爱情的风筝，突然就断了线，一点点飞，飞的好远。我们的天空，从此没有了，你的笑容。灰色心情，漫上了我的心头。
　　我反复的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不爱你。失落时，还是没有眼泪的哭泣。我反复的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不爱你。谁的温柔，俘虏了我的真心，我反复的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不爱你，我反反复复的问自己。
　　爱情的风筝，突然就断了线，一点点飞，飞的好远。我们的天空，从此没有了，你的笑容。才知道，当初对你太放纵。我反复的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不爱你。枯萎的心，何时才会老去。我反复的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不爱你。你美丽的眼睛，冻结了我的风情，我反复的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不爱你，我反反复复的问自己。]
　　
　　那一天，街头有很多人，或者是过客，或者是朋友，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工作，完全沉浸于那首[反复]，像歌词写的那样，反反复复问自己，还爱不爱你，爱与不爱，矛盾心理的对白，是人们永远的谜语。
　　我没有为阿哲践行，我对阿哲说，自古伤离别，离别不在眼前就不必伤，一路走，不要回头。
　　自从阿哲离开后，我又恢复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湖边成了我常去的地方，尽管那里的湖水是异样的颜色，但我不在乎，那里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我。
　　“风筝飞的好高啊！”我看着广场上空的风筝对自己说。
　　“它快坠下来了，因为它打破了极限。”薛信总是想到办法找出我，我也承认最了解我的人就是薛信。
　　“谁说的？我不相信。”
　　“你可以去看看，像爱情一样，断了线。”
　　“我会证明你错了”我向广场跑去。
　　薛信站在湖边，把手中的石头扔向湖中心，荡起一道道微波，“你会明白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
　　我在广场看到了那断了线的风筝，被人践踏在脚下。我转身的时候，我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不是因为那断了线的风筝，是因为我的晓芸。
　　我看到，晓芸就坐在对面的石栏上，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子，像一对恋人那样亲密。我告诉自己风筝是真的断了线。我听到陆晓芸在叫自己，我没有回答，径直的走开了，心是痛的，很痛。
　 “佳毅，对不起。”她哭得很伤心，让人怜惜。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爱你不够多，我不会做你的包袱，我会安静的离开。”
　 “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哥哥，以后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可以，无论你陪在你身边的是谁，我都会祝福你。”我忍着眼泪祝福陆晓芸。我爱晓芸，给她自由，最后风筝断了线。我坠落在万丈深渊，心碎了，不停的流血。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积满了岁月的尘埃，上一篇是两个月前，阿哲走的时候，两个月后的今天，陆晓芸离开了我，我嘲笑自己又成为了单身贵族。
我抬头看着窗外桃树枝头的鸟儿，继续写着自己的日记。
[芸儿离开我了，像梦一样，突然间就醒了。一个月前，我第一次亲口对她说，我爱她，这竟成了最后一次。
有些时候，我会在梦中呼喊她的名字，她的样子，每一刻都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想我是爱她的。
也许她也是爱我的，当我告诉她，我们应该分开了，她哭了，听见的她的哭声，我很难受，我怕自己还忘不了她，我狠心挂断电话，一个人默默的流眼泪。
相识的那年，她十五岁，我十六岁，因为那个叫崔会的人，我们相识了。
为了她，我疏远了崔会，不允许崔会伤害她。当崔会说我爱上了陆晓芸，我没有否认，因为我感觉崔会是对的。
我爱上了陆晓芸，把她当成了我的唯一。时间没有冲淡我对晓芸的感觉，我奢求每一刻守护着她，给她爱，但我不敢说爱她，我感觉自己不够爱她。
三年，三十六个月，一千零九十五个昼夜，我想着她的笑容，回忆着她的酒窝，第一次抱她的时候，第一次吻她的时候，甜蜜中多少幼稚。
终于，我明白了一切，我不够爱她，她靠在了别人的怀里。我无法给她小说中那种所谓的浪漫，她至高无上，我平凡，我的爱太卑微。我的爱任人践踏，只是一场空欢。
祝福，我一直在说，为她祈祷，祈祷那个男孩好好爱她，宠她，容忍她的任性，把她放在心头，不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我守侯在我们相识的地点，幻想，时间倒流。我再次遇见她，我会紧紧的把她抱住，永远不放手。
枝头，鸟儿，飞走了，也许是不敌离人的伤感，学那精卫去填海。
我开始觉得累了，我的文字记录着自己的心情，却伤了别人，刺下了眼泪，索性将笔折断，扔向窗外。心里开始下雨，汇成一条河，河水流走了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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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失败 造就了你的成功

[荷梦]

再整理一下，就是小说了！

[吟啸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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