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 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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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07-03-23 19:51:17 Post subject: 历史凝痕的悲歌---秦风诗歌《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欣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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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凝痕的悲歌
---秦风诗歌《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欣赏
杨光
秦风的诗歌在网络诗歌中可谓别具一格,其诗歌内涵的深沉厚重,意象的刚健粗砺,意境的豪壮雄浑,给人耳目一新,精神振奋激昂之感。首届“伯乐杯”汉诗大赛将优秀诗作奖授予秦风,既是对秦风诗歌成绩的一种肯定,也是对其在诗歌豪放风格上探索的一种赞许、支持和鼓励。林童在首届“伯乐杯”汉诗大赛优秀诗作奖授奖词中说秦风“是苏轼的超级粉丝”,“有苏轼的遗风”,说的就是秦风诗歌对豪放诗词的一种继承和发扬。与林童的感受有所差异,在秦风诗歌《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中,我更多地感受到了辛弃疾豪壮而苍凉,雄奇而沉郁的豪放词风。我更愿意说秦风诗歌《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有“苏辛”豪放词的遗风。
当代中国诗歌偏于疲软,阳刚之气不足,生活气息浓重的“小资情调”弥漫诗坛。虽然在上个世纪的八十、九十就有人提出了中国诗歌的“疲软论”,但遗憾的是这种“疲软的诗歌”的现状,直到现在也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观。生活不能承受之重,我们需要婉约浪漫的诗歌温软生活之多艰;更需要豪放雄浑的诗歌阳刚生活之疲软。但婉约浪漫诗歌的过分彰显与豪放雄浑大气诗歌的普遍缺失,对诗歌的发展和完善是不正常的,也是有害的。现实的肤浅与浮躁让现代人在追求感官刺激之中跌进了享受的旋涡,我们总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生活的粗砺与沉重。诗歌作为人类心灵的一种再现,感受了现代人太多的心灵沉浮。面对诗歌的“疲软”,诗人们在做努力的探索和抗争,我们从北岛、杨炼、翟永明、昌耀、于坚等和新一代的石破天、老皮、红居、李长空、程礼华、秦风、萧风等诗人诗作中都可以发现这种令人可喜的求索。我自己也在做这方面的尝试,但探索还很不够,“豪放诗歌”除了长诗《流浪的缪斯》和《谢意 献给母亲的恋情》、《诗人·预言》等稍微值得称道外,较为成功的并不多。秦风诗歌对豪放风格的成功探索,对我是一种促进和鞭策,我想对其他诗人来说,也该是有所启迪。正如范仲淹、苏轼、辛弃疾等对婉约词风的反叛、分庭抗礼而最终成就豪放词一样,我相信,经过诸多诗人的不懈努力,当代豪放诗歌的成熟将为期不远。再说就感觉铺垫多了些,下面我们回到秦风的诗歌文本《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上,谈谈这一组诗歌的成功探索之处。
在我国咏史诗词(包括边塞诗、部分咏怀诗、豪放词等)源远流长,成就非凡。在文学史上,作诗咏史蔚然成风,据湘潭大学羊春秋教授统计,唐朝至清代共有4000余首咏史诗歌流传于世。咏史诗词的代表人物主要有刘禹锡、杜牧、范仲淹、苏轼、辛弃疾等。这些作品大都用论史的笔法、文学的语言,融诗史于一体。其笔法婉转含蓄,寓意精深博大,于历史的兴衰之上寄寓现实的悲喜情怀。咏史诗词一般时空跨度较大,情感大起大落,思想纵横椑合,意境深远阔大,短诗有束缚咏史诗词自由表现之嫌,当然经典的咏史短诗也为数不少。我认为乐府诗、歌行引、中长调的词和现代自由体诗歌很适合诗歌咏史题材的展现,尤其现代自由体诗歌少受格律音韵、字数句数的限制,表现手法灵活自由多样,更适合诗歌咏史题材的展现。秦风诗歌《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的成功探索,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般的怀古咏史之作往往借历史故事、古人事迹,抒发诗人对历史、人生的深沉感慨。其中所展现的历史、人和事,一般都是点上或局部的。《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一反对历史、人和事点和局部的展现,它将诗歌置放在国家的整个斗争史之中,置放在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斗争史之中。诗人选取粗砺古朴的意象,融合对自然、社会、历史的感触,或喟叹朝代兴亡的变化,或感慨岁月倏忽变幻,或叹惋英雄的起落沉浮,在沧桑的历史氛围中,蕴涵了诗人深沉的情怀和感思。《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标题中,用“火焰深处”修饰“积伤”,一看,就有太多沧桑、悲壮、浑厚的意蕴。《断剑远征的黄河》、《西北之望的战场一》、《西北之望的战场二》侧重对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斗争得历史感怀;《断剑远征的黄河》对国家内部和外部的历史都有所沉思。《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对历史、人和事的较大切入,要求诗歌的时空、情感、思想、意象、意境等都向“大气”的方向靠拢。这个处理策略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整组诗歌的大气和豪壮成分。
《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除了以历史、人和事的较大切入来提升诗歌的大气和豪壮外,意象和诗歌典型(包括诗歌的典型形象、象征性意象和意境)也颇具粗砺、古朴、沧桑、厚实、豪壮的韵味。诗人在宏阔苍辽的历史长河中寻找承载历史凝痕的意象,营造能表现现实和历史思想情怀的诗歌典型。诗人屹立现实和历史的纵深处,他在撰写一曲历史地悲歌。在《断剑远征的黄河》中,“漆黑的心空”、“英雄走失的亡灵”、“长亭短亭”、 “怅恨歌”、“九死未悔的兵马俑”、“绝尘而去”的“北风”、“ 英雄策马的披风”、“抽搐不止的朝代”、“数英雄的归期”的“长安的钟声”、目睹“伟大的出征和豪华的死亡”的“兵马俑”、“从历史与时间的缝隙里” 作一次胜利的大逃亡的“耻辱”……历史深处的物象凝痕为诗歌中繁复的或动或静的意象。这些粗砺、古朴、沧桑、厚实、豪壮的诗歌形象的雏形---意象颇具审美韵味,随着意象进入与现实相对的历史,体验现实之外心灵震颤。历史的争斗在锈迹斑斑的物象(意象)上凝冻,在极富动感的动态意象流动延续;英雄的悲歌从幽远的历史深处传来,回响在现实的边缘,回响在诗歌中,回响在诗人和读者的心胸。欣赏《漆黑站立的长安》、《西北之望的战场一》、《西北之望的战场二》中的意象,感受莫不如此。
在《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中,诗歌的高级形象形态---诗歌典型(典型形象、象征性意象和意境)的选取和建构也是豪迈刚健,悲壮苍凉,沉郁而富有内涵的,它们都较为豪放大气。诗歌典型,在不同的诗歌中可分为典型形象、象征性意象和意境三大类。诗歌典型形象,是指诗歌创作和审美中,通过鲜明、独特、丰满的性格特征,深刻体现在典型环境中生存并显示社会的某些本质和历史发展规律的典型的人、景和物的形象(主要指人物典型)。它是蕴含了丰富的社会人生意蕴的形象结构,是普遍性与特殊性,共性与个性高度融合的充满生气的性格整体,具有深刻的社会价值和独特的审美价值。象征意象是以表达观念、哲理为目的,以象征为基本艺术手段的具有荒诞性和审美求解性的表意之象,以表意性、象征性、荒诞性、求解性为其基本特征,并达到人类审美理想境界的艺术形象。(参见拙著《诗歌形象系统美学梳理》的分析)在《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中,诗歌典型形象(包括较大的典型形象)侧重景和物的形象的选取和营造,很富有特色。如《漆黑站立的长安》的“长安”、“兵马俑”;《断剑远征的黄河》中“黄河”;《西北之望的战场一》、《西北之望的战场二》中的“战场”、“断剑”、“长城”。这些物的形象承载了太多的历史意蕴,具有丰厚的内涵,也可作为象征性意象来解读和欣赏。咏史诗词一般用历史上的人、事、物来言志抒怀,发思古之幽情幽思。历史上的人、事、物一般不是诗歌表现的目的和中心,至于场景更是只作为人、事、物和情思展现的一种背景而存在。在《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中,思古之幽情幽思更多地负载于场景的凝结物(如“长安”、“兵马俑”、“黄河”、“战场”、“长城”)上,历史上的人、事、物紧紧围绕这些场景的凝结物(诗歌典型)展开。“情以物兴”、“物以情观”(刘勰 《文心雕龙-诠赋》),“情”与“物”同构对应,融为一体, “情”对象化了,不再是个人主观的情绪自身,“物”也情感化了,不再是自在的外物自身。诗人借助“物象”、“意象”形象地表现、传达内心某种情感意蕴,以物传情,以象尽意,使“长安”、“兵马俑”、“黄河“战场”、“长城”等形象成为情感化的形象。 “长安”、“兵马俑”、“黄河”、“战场”、“长城”等形象作为历史展开的场所和见证者,它们身上有着太多的历史创痕。它们拟人化的出场,比作为人的英雄出场,更具有震撼力,更能让人反省和沉思。这样的处理策略为豪放大气,苍劲刚健,悲壮苍凉,沉郁而富有内涵的诗歌典型出场拓展了广阔的空间。这样的手法对豪放诗歌的表现手法、意境和形象塑造无疑是一种拓展,这样的手法无疑是成功和值得称道的。
《火焰深处的积伤》(组诗)以历史、人和事的较大切入来提升诗歌的大气和豪壮;选取粗砺、古朴、沧桑、厚实、豪壮的意象和诗歌典型;安排作为诗歌典型拟人化的场景和物出场,造就了此诗悲壮苍凉、雄浑苍劲、沉郁雄奇、阔大辽远的豪放意境。诗人对历史、人和事不是点和局部的展现,而是将诗歌置放于战火纷飞的历史长河中;置放在国家的整个斗争史之中;置放在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斗争史之中。 “长安”、“兵马俑”、“黄河”、“战场”、“长城”等形象作为历史展开的场所和见证者的,本身就是较为阔大雄浑的形象。它们在诗歌中即作为诗歌典型形象来塑造,又作为诗歌物境(诗歌意境分为三境,即物境、情境和心境)来构建。这在很大程度上撑起本诗意境的豪放框架。在这个框架上,诗人通过选择与豪放相适宜的、典型的意象,通过粗砺、古朴、沧桑、厚实、豪壮的意象承载诗人的思想情感,通过一系列相关意象的组合,把诗歌主观的思想感情与客观的境界交相融渗,从而最终营造出了此诗悲壮苍凉、雄浑苍劲、沉郁雄奇、阔大辽远的豪放意境。诗人屹立诗内或诗外,为我们高唱或低吟历史凝痕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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