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二世的手指》浅读举人家的书童诗歌

[成都锦瑟]

　　　　
　　文/成都锦瑟
　　
　　举人家书童的诗歌，自然、本真、禅机且布满悲慈。书童具有作为一个诗人的天赋。在那首《破镜赋》里可见。这也是这几个里锦瑟特别喜欢的一个。书童之诗还有着一种大爱、一种悲悯的情怀、一个诗人的担当与责任，在《春游千弓堰》、《与小杨再游千弓堰》两首可见。另外，锦瑟并不认同有人论书童之诗谓“那种举重若轻既是基调的明朗、外向、开放”的观点。这样看只能说明一点：你着相了。若非如此，举诗将有巨大的难以开脱的“逃避”之嫌疑。
　　
　　许多人在追求诗歌之回归自然的同时，往往通病流于形而上。这自然伤及一首好诗歌本应有的诗歌之美。诗句的凝炼、气韵、跳跃都会有所损伤。在诗歌多元化的譬如审美、现实关照、思想向度等等元素中，过于偏向任何一隅走向极致，都将让诗歌赋予“特质”而内潜硬伤。因为世间万物都是一个相生相克又此消彼长的过程。但书童以他特有的诗人之天赋巧妙越过了这一道诗歌藩篱，使得诗歌于自然、圆润、开阔处折射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智性之光辉。
　　
　　阅读书童的诗歌，你会隐隐听到来自庙宇的声音。次第开放的晨钟暮鼓，明明灭灭的烟火，不断放大的诵经声，以及所有寺庙里走动的声音。你还会和诗中的那些“流水”、“行云”、甚至潭水中一条锦鲤亲密接触并彼此辨认。之后于峰回路转处蓦然回首，悚然一惊，同一道圣光、或“禅”不期而遇。而作者的身影蛰伏于诗歌的深处，倏尔如天空之上神灵悲慈的目光撒向众生；倏尔如大地上一根野草静静等待大风吹过；倏尔隐于寻常巷陌某一不起眼角落，冷眼旁观人世间的冷暖.....
　　
　　对于书童诗歌中传递出的浓重宗教气息，我也曾与他有过一些探讨。书童说“诗歌还有呼唤同类”的作用，我是认可的。有人提出“诗人最终要让诗性的功能凌驾于哲学的功能之上”的观点，我对此并不完全认同。在席勒《给歌德的一封信》中，有这么一段话——“每逢我进行哲学思考时，诗的心情却占了上风；每逢我想做一个诗人时，我的哲学的精神又占了上风。”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席勒成为一个大诗人。国内也不乏同样案例，北岛的诗歌就是诗歌与哲学的博弈。
　　
　　那么，锦瑟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书童之诗，是诗歌与宗教的博弈呢。当他面对诗歌时，发乎于心地将庄严的庙宇、旋转的经筒、起伏的梵音植入平平仄仄的诗行；当他面对诸神时，又情不自禁流淌出意象飘飞的诗句。之余最终是古典而浪漫的东风压倒西风，还是宏大而神圣的西风压倒东风，锦瑟就不得而知了。
　　
　　艺术讲和谐之美。同样，艺术，也讲矛盾之美。
　　
　　书童曾经问过锦瑟一个问题：一枚镍币，看见了正面还能同时看见反面吗？锦瑟很难回答，因为已超出诗歌甚至哲学的范畴，虽说有老子玄之又玄的利器。依照简单的逻辑逆向推敲，是否也可以判定：这是一枚问题镍币呢？充满神秘的玄黑的背面。抑或金色光明的背面。在书童的诗歌里我难寻答案。但是，在遥远的将来，在将来的光明世界，书童之诗也许就是二世弥勒无处不在的手指。
　　
　　
　　0:092009-9-20
　　
　　
　　
　　
　　
　　PS：附举人家的书童诗歌——
　　
　　
　　
　　《春游千弓堰》
　　
　　这个春天，又是一次大地呼吸。脚下的水泥管道
　　
　　长年倒着流水，往堰塘内灌啊，灌啊
　　
　　就像老妇人拉拉扯扯的哭诉，就像倒着没完没了的苦水
　　
　　最后盲目地一头栽在另一个人盲目的怀里
　　
　　可它们是鱼儿活命的法宝。这使我得见一个春日
　　
　　在来回的路上，一群挖藕的人，为了活下去
　　
　　养儿育女，把自己的短命深陷泥沼
　　
　　可他们又因沉浸而浩瀚难言，因白鹭飞于苍天而美
　　
　　
　　2009年五一劳动节期间
　　
　　
　　《与小杨再游千弓堰》
　　
　　
　　砖厂挖走黄泥后，剩下了一大一小两个堰塘
　　
　　如同土地的眼睛，其哀伤
　　
　　无人能测。到后来，连砖厂也遭废弃
　　
　　我要说的哀伤，很难用人间烟火四个字来概括
　　
　　我要说的鱼儿，越相濡以沫
　　
　　就越流落江湖，就越像被一封加急电报
　　
　　催促在路上的鸟群。而一旦有谁剖开
　　
　　烂在肚子里的这种哀伤，我定将前来收走
　　
　　做完迷藏的这副皮囊
　　
　　2009.05.1117.03
　　
　　
　　《小满之夜，与兄对坐茶后无眠》
　　
　　
　　已经忘记什么时候，从短暂的死亡中
　　
　　苏醒。我纠集当年呼啸的血性
　　
　　乌云为剑，怅望外蒙
　　
　　中原成千上万的河流，峰岚，岩洞
　　
　　在我的内腹隐隐疼痛
　　
　　是啊，分离太久了，我们彼此怎能
　　
　　忘记比草木更深的血脉？在这个暗夜
　　
　　分明听见弓起脊梁的地图上
　　
　　鸣镝飘零，落地无声
　　
　　窗外，越来越近的细雨霏霏，让我悚然一惊
　　
　　2008.05.2203：45
　　
　　
　　《破镜赋——重读《古今数学思想》》
　　
　　
　　不停打碎一面镜子，便有无穷多面镜子
　　
　　从一个1当中，我们看见了被分裂的无穷多的1
　　
　　这些无穷多的1位居原来的1之内
　　
　　每一个1都还是那么简单如一。而我们最初所求的那个1
　　
　　出走后又回家了，就像多次告诉你的自己
　　
　　2009.04.2506：08......
　　
　　
　　《锦里目睹锦鲤记》
　　
　　这么多鱼，用空洞的气泡呼唤苍天。它们都在努力
　　
　　要跳出自己的肉体。这些鲜活的容器
　　
　　不过是它们暂时寻欢和伤心的码头，或者客店
　　
　　却又难以逃离
　　
　　清风过来了，农历三月有雨，徒增我叹息
　　
　　这些鱼啊，何时才知道
　　
　　一潭深水，在寂静的夜里，化作了大地的一颗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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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

　
這個, 印象深刻.

[成都锦瑟]

锦瑟也最喜欢《破镜赋》，有点易经里太极的意思，呵。
谢你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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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喜欢这个恢复不了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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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

[成都锦瑟]

问好山城老师，书童之诗很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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