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乱象

[花中搂月]

城市乱象
作者：花中搂月
一
那个夜晚
李小龙终于在电视里被救护车
从一个女人的住处抢走
她的情绪便高底起伏
常有小偷在小区行窃
警察随后闻讯而至
警察总是慢小偷一拍

她把少女时代的日记从梳妆台里找出
——那个老式的梳妆台
那个曾藏过母亲秘密的梳妆台
她把日记从床头转到床尾
从衣柜藏到保险箱
最后捂进自己怀里
却怎么也捂不进自己的体内
叫它从此消失

一位手持匕首的蒙面人
恍惚破门而入 挤进日记
毛虫似地在里面挣扎蜿蜒
她的心灵破墙而出
肉体却在李小龙那绝世武功里
绝望地飞翔
二
一群黑色的流浪猫
怀着人类背叛的仇恨
聚集成一群黑色的暴徒
在夜的掩护下
扑向黑色的垃圾 玩命地撕咬
贪婪中分娩出一群黑色的老鼠
风暴般地转移至地下
筑洞 做爱 繁衍
续写出一生一世的幸福

它们拒绝与人类和解
也拒绝交待贪婪的动机和去处
它们害怕坦诚的无限痛苦
它们担心和解之后的下场
它们只想把水泥和钢筋的密码破译
突破人类最后一道屏障
直指人类的心脏

它们既不仇视风雨也不仇视艳阳
活着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
它们只想把人类的生活窥视得
心惊肉跳

三
豪华的轿车里
走出干净的肮脏
闪光灯又送他漂亮的光华

捡垃圾者
熟视无睹
专注着肮脏的干净

银子躲在乞丐的口袋里
咣当作响
幻想作最后一搏

骗子跟踪他们很久
时刻准备将他们彻底拿下
四
一个醉汉将刚进肚子的酒和菜
以及自己的四肢
横陈在盲道上

盲道时常被明眼人占着
盲人早已心知肚明
盲人踏上盲道时
无法像明眼人那么平静

110虚张声势而来
醉汉突然直起身子
要将110送回家
要将围观的人们送回家
路灯才是真正的醉汉呢

一条黑色的狗沿着盲道
在夜色的掩护下
有备而来
五
一群野狼
造访城市寻亲
人们竭力推荐流浪狗
野狼却将温情的目光
投向了人类
善良的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低头不语

城市里到处响起
狼的歌声
流浪狗不再流浪
善良的人们流放着善良
六
他用血红的眼睛
在镜子里逼退自己
楼下饭店的笼子里
一只待宰的公鸡
突然破晓般地啼鸣

一位女明星正在电视里
脱净衣服
作最后赌注
他想象着导演那贪婪的目光
血腥得让人嫉妒

午夜的时针被夜掐得很痛
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一路上时间的血迹为破案
提供最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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