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

[李健]

水晶宫

李健

我就像一个野孩子。百无聊赖时惯常去野外狂奔，不顾天，不服地，说话处事貌似忠厚木讷，就是拙劣的意思，实则每不按常理出牌，诡计名堂一担，歪玩。我自己也知这样歪玩不好，但又不知朝哪个方向改变。

其实，我内心是有向往的，就是做梦也想拥有一座水晶宫。但这又似乎是一件异常遥远的事，几乎没希望实现，就莫名地钻出来许多烦恼。

我就像一个孤魂在原野游荡。野外蓑草连天，我像一个大字仰躺在柔软的蓑草上，冬阳暖暖地照着我。臆想之间，我似乎真的拥有了一座美丽的水晶宫。水晶宫的每一个部件均由天然五色水晶组成，有喷泉和水榭，更像一座宫邸花园。唯有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匝道与其相通，且其中暗道密布，到处机窍，不是一般人就可随便抵达。暗道两旁水管不时喷射，水花飞溅，雨帘雾障，神秘，漂亮。

水晶宫的外面绿树成阴，我时常看到或感到一些阴暗凶恶猛兽潜伏在远处深黑的地方，张望，窥视。但我认不出它们的模样，它们找不到出入的路径。那些不成规则的道路上不时可以碰到折羽而归的人。而我，只要我一到，不用叩，那门就自动打开。我不愿再回世俗中去。

那些人或许真的以为我拥有了一座水晶宫，水晶宫里藏匿着一个世上的绝色女子和宝物。他们的眼神流露着羡慕或嫉妒，他们看着那通体神秘的物体，猜想里面一定经年居住着一位古典女孩，女孩羞怯地坐在水晶宫中央，静静地写字，读书，刺绣，她在白帛上刺绣的东西，至纯至善，要么是人，要么是牛马，要么是一些不显眼的植物，季节轮回，无论是哪一种，均是个性鲜明，就如牛和马，牛力大，马跑得快，我都可以轻易就分辨出来，就如见到久别的朋友。

那古典女孩就在水晶宫里神出鬼没般出入。我在水晶宫流连。她说看我眼睛前三秒有些不安定，后面就是慈祥了，爱世间万物的那种目光，捎带佛性。

我和她就像两头不谙世事的稚鹿，心无旁物地亲热。她心里，没有任何杂物，我是她唯一的忠实的臣民。古典女孩的文字符号特殊，不是随便哪个就可轻易找到开启它的钥匙。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只有我才能读到她的用意。远远地吸引着我。

在拥有她之前，我只不过是一只丑小鸭。但我执着地相信她的存在，她一直是我梦中美好的事物。我们之间像水和乳一样相融，亲密无间。我和古典女孩就在里面如鱼得水似的生活，发现快乐，感受快乐，惬意，安适。

我在水晶宫里读书写字，用我的思想构筑另一座水晶宫。

在臆想之中醒来，这看得见摸得着的水晶宫渐隐渐没，退至天边。很虚无。但确准水晶宫是存在的，在我心里。我的水晶宫里，宝物当然是有的，只是需要说明的是，在我眼里的宝物，在别人眼里就不见得是宝物了，水晶宫可以是一个绝色女人，也可以是一处价值连城的宝藏，或许是作品中隐约的一个人物，一种突然冒出来的思想，甚至是想往的生活方式。至今，我也具体描述不准她的模样，显得语无伦次。

但我分明听到女孩在里面一边弹古筝，一边唱喏：

在脘年代心灵的深处

藏有一个秘密的宫殿

那里没有偏见没有怨和恨

没有能者多劳也没有是非

在无限的时空有生的岁月

追踪这个迷失的乐园

媾没有空虚没有界和限

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是爱

在那生与死的流转轮廻

在梦幻醒觉时

开启你和我身内的力量

完成盘古以来的成长

在时光的窨

就让这宇宙漩涡

带我们到光中飞舞

……

一只鸟飞过，它的翅膀扇起的风拂过我的脸，把我惊醒。

至少。可以肯定，在我的宫殿里，可以装下我所有的烦恼与快乐，在我不开心时听我轻轻的诉说；在我快乐里听我的一片欢声笑语。我在这个透明晶莹的宫殿中远远地顾看纷繁世界，如醉如痴。这就是我的水晶宫。

[荷梦]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水晶宫。
欢迎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