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里，平民的故乡

[南国杜鹃]

文/南国杜鹃

抬头已经是新的世纪，苏州的变化日新月异。但是苏州那些原汁原味的古典村镇仍然灿若星辰，在时间的长河中热闹的闪烁着。也许紧跟着一阵和煦春风，或一场淋漓的夏雨，寻芳的游客就会用目光来提升村镇的星等。
我去过昆山的周庄，去过太湖西山岛的明月湾，周庄因为沈万三而显得贵气，明月湾因为原始而显得遥远。其实它们都好象是采芝斋的糕点一样，在苏州香甜的基调上显示出别具一格的不同风味。
我觉得同里更为亲近，因为在我的眼中，她就是平民的故乡。站在镇口的桥头，我就嗅到了那土生土长的扁担树发出的下里巴人的气息。如果在夜晚，那一树灿然的火焰花应该就是故乡春夜南凌河、北凌河上那一粒粒渔火挤作一团，作热烈欢迎状。
面对扑面而来的淳朴民风，我囊中羞涩，后悔在爱情上挥霍了过多的语法词章。本想就着川字河揣摩小镇的脉搏，会川桥外那聒噪的现代正与深闺中古镇的蝉鸣在争奇斗艳。我必须把古镇拉到我的镜头之前，或者虔诚的站在巷口、古老的戏台边、临水长廊中成为别人的风景。
悠闲的鱼鹰模仿底片的色调，在丁字河上复制旧时的背景。天南海北的游人，用目光、喜悦代替语言和擦肩而过的行人交流着感情，或许在前朝，他们就是乡邻。此时，那樟树、那柳树、那墙外的刺槐、路边的野菊花和太湖湖滨的芦苇、水草理应处在六月的同一个经纬，要不，那青石路边的小摊上、餐馆里怎么会贩卖太湖的三白和渔舟的桨声，哦，太湖的鱼汛到了，门前的码头上，正从船夫的号子里飘出太湖美丽的风光。
低飞的燕把三谢堂、留耕堂、宁远堂、耕乐堂串成一条沿河的项链，那是江南水乡迷人的特产。班驳的白墙不用刻意去修饰，老阿婆吴哝软语的方言正在填充时光的空隙。檐角低低，并不妨碍过堂的风和我们的想象，蛰居在朴实的黛瓦木梁下，就是为了腾出一大片的天空让心去飞翔。每一条小巷都似曾相识，那砖缝里的蜜蜂不需要你提醒游客，是不是到了自家的门前。什么都可以进入村镇的视野，包括那高贵的白皮松，那褪尽人间烟火的百年金桂。不用后悔生在当代，御史府已经卸去了高高的门槛，退思堂名闻遐迩，正在用满园的朴树表达繁华过后的另外一种心境。
琳琅满目的商品从四面八方拥入明清街，迷惑古镇的操守。一枚现代的铜钿，用疑问试探着传统的底线。为了防止民风的失传，崇本堂正挪出空间把古镇民间婚丧嫁娶的习俗当作化石一样珍藏。
但愿一切都是多虑，太平桥、吉利桥、长庆桥互为犄角，正在拱卫着古镇的本质。那同里湖边一面面新砌的白墙在晨钟暮鼓里开始学习思考，面对未来，准备用特有的姿势迎风扬帆。


本名：吴祝平，署名：南国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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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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