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哭 (妙文轉貼)

[sfiawong]

讀報見一篇妙文十分有趣,故轉貼出來給眾友同閱:
笑和哭 7月14日
最近讀陳丹青的《荒廢集》，其中壓軸的長文《幸虧年輕》，「怵目驚心」四字當之無愧─不習慣簡體字的，可以找牛津大學出版的《七十年代》來看，裏面也收了這篇。開頭寫偉大領袖向上帝報到的一天，「我記得屋裏的靜，三個人刻意扯些別的話題，閃避目光，不敢對視，抑制嘴角的痙攣，只怕猝不及防，笑出來……笑是可怕的證據，門雖關着，三個彼此信賴的人，可是一笑之後怎樣收場？」
將毛主席的魂歸天國寫成下死勁壓抑的「笑喪」，真是膽大心細，教人一面讀一面冒冷汗。靈感來自《安娜卡列尼娜》：「那一瞬間，他沒有能夠使他的臉色適應於他的過失……他的面孔完全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他那素常的，因而是癡愚的微笑。」同樣寫錯置的笑容，張愛玲在《打人》那段顯然沒有受過蘇俄文學影響─她喝的貴族奶汁，是毛姆奧斯汀他們的乳頭擠出來的，連小資都不是，當時已經稀罕，如今更加沒有可能。大饑荒之後也實在不適宜太油膩奢華，中醫不是說虛不受補嗎，就像被剝奪了購買時尚衣物的樂趣那麼多年，要從 Esprit慢慢入門，一下子跑到 Fendi開葷，顏色不會選款式也不會選，往往流於土氣鄉氣。
同一篇文章寫國葬的不得不哭，也是一絕：「那些年我為種種理由感傷泣涕，可現在只剩幾個人便輪到我上前鞠躬，眼中還是沒有淚，怎麼辦，我絕非無動於衷，但此刻必須痛哭！」我忽然想起，從前手寫稿的日子，排字房有幾次將我的「笑」誤作「哭」，它們長得確實相似，戲份有時也可以對換演。


（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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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Zhou周道模]

看不出好“惊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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