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振林对饮戏言（外一首）

[榛莽]

《与振林对饮戏言》

群山之外有个老汉
花白的胡子飘在风里
像是一尾鱼
不紧不慢地，向你游来
看见了吗
他的双唇干瘪，紧闭
他在年轻时
一定说得太多
而今拥有的
只有沉默
他那佝偻的腰身
不同于折断的芦苇
亲近水面，唤醒水底的诗魂
不同于半圆的月亮
带有光芒，等待着
被海子用麦穗敲响
看见了吗
他的手中有个酒瓶
再也倒不出
半行诗篇
他的脚下没有鞋
大地赐与他
一层老茧


《滑铁卢之后》

滑铁卢之后，人生只还有一站
争相为你送行的
是流莺似的爱情、昙花似的王冠
飞翔，凋落，在一个寂寥的血色黄昏

到圣赫勒拿去
你的小船身体单薄，一路上
摇摇晃晃，你在船头正襟危坐
一定知道船底躁动的印度洋
在想些什么，你对自己说了千遍
却对调皮的海鸥三缄其口

看见了吗？这个囚禁王者的荒岛
正漂向普希金汹涌澎湃的诗中
像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子
击中了上帝的眉梢

从此知道了你的名字
从此知道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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