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病了

[弦河]

《母亲，我病了》
作者/弦河
01、
母亲，我病了
病得还不轻
我的手指总是不停地
颤抖着
在遥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
把受伤的心灵
放进绽开的莲花
让晨露滋润着它呼吸

我的咳嗽在异乡
像墙角的狗
偶尔在夜晚
发出人们听得见的声音

时常我被陌生的责骂
鞭打着
我知道
您一定会心疼的
母亲，
我病了
病得还不轻
你也只能心疼着

02、
母亲，
我病了
想着你曾经
守侯在我的床前
喂着亲自为我熬的药
你说苦也得吃下去
苦也是甜的
你就是那样在黑夜里
守侯在我的床边
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你唠叨着，孩子
我的孩子

母亲，我病了
在这异乡，
在这陌生的路上
我孤独地漂泊着
就像您离家出走的孩子
我的梦还沉埋着
在那枯涩的泥土里
像夜晚龙宝山上哭泣的老山羊
在山涧里发出令人抖擞的哭泣
那些夜晚
我不敢在黑夜里行走
我害怕您没有在我的身边
我害怕我是你骂着的坏孩子

母亲，
我病了
病得还不轻
我听见您举起的锄头
深深地挖进了
那片瘦弱的土地
我听见历史的血脉发生了破裂
那片瘦弱的土地是隐藏的吸血虫
您们青春的热血，爷爷奶奶的鲜血，
在那瘦弱的土地上
您们的血也瘦弱了
散发着泥土的腥味

每一次
我倚靠着他乡莫名的大树
仰望头顶的天空
我觉得漫天星斗就像我的眼泪
一滴一滴，一眨一眨的
我的泪水总被莫名的手
捧在一棵树上
闪烁着，不让掉下来
母亲，我病了
病得还不轻

此刻，我只想偎依着您的膝盖
让您抚摸着我的头
像儿时您坐在院子里
我趴在您的膝盖上
您的手在我的发丝间
一根一根的拔开
捏死藏在我发丝间的跳蚤
我还是那么调皮
想你把我脑海里的虫子
捏死
他们咬得我好疼

03、
母亲，我病了
我的旅程是那么的漫长
孤独而寂寞
我还是一个孩子
就是您的孩子
离家出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
我努力地挣扎着扔掉
黄土地的皮
我知道你要骂我
可我是您的孩子
你的责骂我也不再反抗
我想在你的面前低下头
母亲，我病了
病得还不轻
在空漠的路上
我甚至找不到一件暖身的衣物
我多想在夜晚哭泣的时候
你能在我的耳边
滔滔不绝地唠叨着
我想这样我才能在疲倦中
舒适地睡过去
做一个温馨的梦

母亲，我病了
就在您说您和父亲身体不好的时候
我病了
我仰起头还没看见我的天空
我的泪水像山涧的流水
哗啦哗啦地流着
好像我的血液，苦涩而孤独
我的目光里总是
您们伛偻的身子
在瘦弱的土地上重复
锄头挖下去
我就感觉有叫不出的疼痛
深深地烙在我的身体上
母亲，我病了
病得还不轻

我想趴在你的膝盖上
静静地聆听您讲月亮的故事
您要原谅我
我是个坏孩子
08-12-10-亚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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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靠着他乡莫名的大树
仰望头顶的天空
我觉得漫天星斗就像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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