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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深处的伤歌(——试读陈正坤的现代诗)
金沙浪子
秀才


注册时间: 2008-07-21
帖子: 128
来自: 亚洲 中国云南 昭通巧家
金沙浪子北美枫文集
帖子发表于: 2009-04-28 03:07:55    发表主题: 泥土深处的伤歌(——试读陈正坤的现代诗) 引用并回复

文字是从心灵连通向心灵的桥,诗歌是灵魂的歌者通过文字串起的珍珠。诗歌是被歌者析出于文字之河滩的金粒,耀眼处既是它的美,也是它的伤。文字永远是孤独者的夜饮,或如月光般寒冽,或如星芒般幽邃。岁月有伤,生命有伤,承载生命的泥土也有伤,诗歌就从这伤口流出,结满生命的盐粒。

  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歌者的表达,没有什么能让一种表达拒绝它的“真”。歌者和听者有一种默契,这默契是一种距离。“我在石头上看你/你的影子是条鱼/青蛙吐露出春天/小草偷偷地发芽”(《静观》),从“青蛙吐露出春天”到“小草偷偷地发芽”,就是歌者与听者的距离,这距离是诗歌展开的双翅带上你随诗歌一起飞,这距离你只静静地去听去感触才可感触及它的美。这距离只有歌者能够感受到,这距离也只有诗歌能够抵达。这距离是一种伤痛的美,这美是一把如水般柔情的刀,让一种叫做“高贵”的灵魂伤痛着。“小铁匠很黑/黑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小铁匠》),小铁匠,“黑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小铁匠,同样是因了距离,一种伤痛才会被另一种伤痛擦伤。

  诗歌有骨,这骨是柔弱如水的骨,水草般柔韧的骨,无所不摧的骨,这骨是歌者魂灵深处的伤被一个个诗符划破,然后串起,这痛却永远留给了诗歌的倾诉者和倾听者。风吹过麦垅,在无数麦芒尖梢叠作水的旋涡,每一个倾听者都是诗歌的倾诉者。“用你布满茧子的手/抠出失落的土豆/我们贫穷/我们无比快乐”(《奶奶》),诗歌如盐粒,就从生命裂开的每一道伤口析出。

  “春风吹落花朵/像吹落我的忧伤/干涸的河床/空洞地把村庄一分为二”(《春天里的忧伤》)。泥土深处生长出的诗歌,注定是泥土的伤,注定是对泥土爱到最真切处的一调调伤歌。如这花朵,如歌者的这忧伤,只有歌着,歌者才能感受到一页土地让人窒息的美,一页泥土沁凉肺腑的香。这美,是一种无法扯断的情,这情有爱情,有亲情,有友情,有天地间悯人悲天的抓不下剪难断的如丝如蔓的情。“你站在寂寞的山梁/用山歌取暖”(《梅梅》),这歌,歌者不仅听到了,也用歌者的灵觉触及到了。“我的到来没有给您带来幸福/您像一艘病得很重的老船/拖着我们在生活的沙漠里挣扎” (《遥祭父亲》),生计渴求简单,可是这简单却要用“沉重地奔碌”来换取。这伤,让倾听者久久难能入眠,这就是泥土深处植根出的诗。人,自打来到世间的一刻起,就流定是一个债务一生的人,这债务只有用尽一生的情与爱来试图偿还。可是,这高贵的债务,是无法偿还得清的,子女一生的行走,是父母心口一生的伤。

  平凡的土地,因了歌者的介入而不平凡着,一页页山活了,一页页水激响了,一页页天空沉甸甸地打上了歌者生命的重,“乌蒙汉子 我的兄长 /踩着粗糙的大地/把日子别在腰上/以最简单的方式/让秋天在庄稼的头顶一片金黄”(《乌蒙汉子,我的兄长》)。土地美,美在土地有历史,有历史的沉,有时间和空间的重,“这里曾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多少过客丢下家乡/多少妈妈 多少妻子/盼着月亮和星星”(《紧风口》) ,重里凸起的也仍是歌者心口的一道道伤。

  土地是一个极大的歌台,诗歌是歌者摇滚在手中的吉他,歌者和土地上生长的一切稼禾一道边走边唱,“踩着今夜的月光出走/坡上的庄稼和青草/吐出苦涩的花香”(《今夜,月光如水》)。歌者会老,可是歌者歌出的歌却不会老,土地如一件温暖的旧袄,被歌者补了又补,从来就不会被歌者弃下。这袄里留着歌者的心温,这袄是医治歌者心口之伤惟一一味草药。“古老的石磨像一位年久失修的人/在多少个深夜吱吱呀呀地呻吟”(《苦荞》),土地上的一切都在歌着,这歌着的歌是可以让一切生命通灵的歌,这歌只有一个真正的歌者才能听到,也只有一个真正的歌者才能感觉到。“我像一块石头/躺在城市与乡村的夹层里/回望你的麦田/月亮像父亲善良的眼睛”(《自白》),歌者不会谦虚,因为歌者心上每一道伤都是歌者的一个诗符。“黑夜很黑/黑得看不见自己”(《黑夜》),大地因了天空而美,同样泥土也因了泥土中生机着的一切而美。广袤的夜,黑黑的泥土,诗歌是如豆的灯。也许,黑夜,最能让歌者感应到的就仅是歌者的声音。泥土有情结,这情结是稍纵即逝的暗夜的流萤,随风而熄,随野而散,“野花中长大的姑娘/草莓一样在我眼前晃荡的姑娘”(《村姑》),让人心痛的泥土,却正好是长稼禾也长青草的泥土。

  因为这泥土,长出了一个让自己不断心痛的歌者。

  素朴是泥土的色调,“一阵风刮落我们的汗滴/父亲声音嘶哑/秋天的麦粒发出声响/黄昏的麦捆站满山坡”(《我们的麦子——纪念海子》)。土地,不管自哪个方位切入,它流出的都只会是浓缩了歌者生命盐份的血,“坡上的庄稼像我的诗歌/脱掉尘世的杂念/在月光下/长成水中的草”(《在乡下过日子的我们》),这是来自土地的爱,来自泥土深处让一切矮下身子的爱。“土豆/你的主人很贫困/我弯下腰呵护你们/像呵护我的孩子”(《再写土豆》),泥土是一个歌者的尊严,诗歌拒绝艳装浓抹的伪饰,拒绝与它不相称的自诩与虚妄。“踏着你的脊梁/蚂蚁要驮着寂寞/爬上你的头顶看看山外的天空//麦子 你们熟了/我要扛来磨石/让锋利的镰刀收割满天的朝霞”(《麦子》)土地是歌者的天空,泥土是歌者的血液,歌者是飞翔在天地间的诗歌的两支翅膀。歌者永远是天地间的生命中惟一的富者,这富,也注定要承受灵魂深处的孤独,“一声蒿草般的啼哭/我偶然地来到这个村庄”(《故乡》),歌者是无畏的,也是寂寞的。

  歌者之于诗歌,是从来就没有过“选择”的。

  “小村睡了/我们端坐如禅/这山顶的月亮多像我们/悄无声息地在风中行走”(《风中的月亮》),如水银般流淌的月光,如月光流淌般的诗句,它是高贵的孤独歌者从心口流出的,一调孤独在“泥土深处的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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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
大学士


注册时间: 2006-10-02
帖子: 14102
来自: TORONTO
白水北美枫文集
帖子发表于: 2009-04-30 11:17:52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很美的文笔,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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