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

[岭头落雪]

早上，一条几乎包罗了全城人吃用的大街上，人声嘈杂。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全挤在那儿，像一大锅煮沸了的豆渣乱糟糟的一片。那些摊主们各站在各自的位子上，守株待兔似的等着顾客上门。

这个时候，卖豆浆、包子、馒头的铺子最红火。行走匆匆的人们，走到那儿都会停下来，买上两个包子或馒头，边走边吃。在一包子铺前，一个三十出头，带一四五岁小孩的女子掏出一张五十元钱买包子。摊主找给她钱，她说不要二十元一张的，摊主换了四张十元的，她又抽出其中一张嫌太旧。这样换来换去，那女人总算提着三个包子要转身走人。谁想这时摊主“唉唉”地叫了两声。女子回头，摊主讨好地说：算错了，多给了四元钱。女人一听就不高兴，放下一张马脸，骂骂咧咧地：又不是我要多，是你吃屎的，算不来。女人边说边从钱包里抽出钱，扔在地上。大清早的，遇上一个态度这么恶劣，说话让谁听了都会不舒服的人，还有刚才换钱的一幕，摊主窝着的一肚子火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说话怎么这样难听，你才吃屎的呢！谁碰上你谁倒霉！偏偏买包子的，是个只许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儿。这可不是个吃素的女人，大约在她的潜意思里，只有她骂别人的理，岂有让别人骂的？于是，女人眉毛一竖，玉手一伸，就生生地把人家那白塑料箱子，从铺子一角的架子上推到了地下，半箱子的包子、馒头，天女散花似的，一时间滚了一地。正弯腰捡钱的女摊主见状跳将起，并很快地操起一把火钳。周围的人出于好奇吧，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也不知谁不小心把那女人的孩子踩一下，小孩大哭起来。那买包子女人也来不及顾她的孩子，见此情形我赶快牵着我的孩子挤出层层人堆。

回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早已把那儿围得水泄不通，探一探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两个女人边骂边打的声音和着小孩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地传过来。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记起看到过的另一幕：在一个菜市场，一买菜女子买好菜向后退了一步，不想就踩到了她身后一女子的脚上。高高的高跟鞋踩在了肉嘟嘟的脚掌上，肯定是疼得不得了的。自己有一次也被人这样用心用力地踩过，当时心里也很是气，也想骂人，当看到对方如花的笑脸，听到坦诚的道歉时，一肚子的火立时就烟消云散了。可是，尽管踩人女子连连赔着不是，被踩的人就是心里不甘，也像刚才那买包子的女子样，大骂：瞎狗眼了，***妈的X，踩你奶奶！踩人女子还算有一点涵养，自知没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脸的愤怒。被踩女人却有点得寸进尺，接着又从薄薄嘴唇吐出一大串不但难听，而且让人很是忌讳的话语：你这恶女人，不得好死！出门就要被车撞死！双方就此开始了唇枪舌剑，这时，踩人女子的男人，不知从那条人缝里钻了出来，对着那个女人的粉脸就是狠狠两个巴掌。我以为这下有好戏看了，奇怪的是在巴掌之下，那女人什么话也没有了，只悄悄捂着脸跑开了。看来对蛮不讲理的人，用以恶治恶的办法最有效。

下午，在回来的车上，听车上人说某某街，有人因一件小事大打出手，双方都伤得不轻……

[荷梦]

市井之中，千奇百怪的人！观察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