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们(六首）

[克文]

*去羊场

我一口回绝了
他们不是去青青草地
看羊群的悠闲
他们是去羊圈
找几只喜欢的羊
杀了
然后高高兴兴地回来

羊肉我还是吃的
最好配上几杯红红的葡萄酒

*老虎

为什么总是老虎呢
不可以换上一只羊
或者一个番茄吗

其实不管是谁的老虎
血液里都已流淌着
我的凶猛与沉默

纵然是只纸老虎
也要在野山坡
咆哮着黄昏或落日

*蛇

那些漂亮的女郎
把它们一一摆上舞台
它们那么乖顺
好像永远不会咬人

不会有太长的时间
那些女郎又一一收回箱子里
我知道不怕蛇的人
也永远不会忘记
蛇总是冷血的

*自动梯

还是选择了自动梯
一动不动。缓缓地
让自己的头颅和血液升到一定的高度
不在乎没人理睬
平时要让自己的名字
出现在某本杂志上
不知要花费多少关系和财力

此刻，脚下的城市多么疲倦
我始终微笑着，绝不会自己蔑视自己

*大师们

我知道自己的卑微
从来不敢和大师们对话
偶尔无意把大师们的内衣偷窥
总是那么羞涩难当
如果能握着大师们一把陈年的琐屑
在手中，那该多好
大师们的神语能抵达我任何的神经

往往是我只写下大师们的几个词语
就跌入了一个自己早已惯常的深渊

*读书

不是忘了读书
只是忘了该读怎样的书
偶尔拿着书本
书中的老虎
总是和我一样胃口不开
在这个喧嚣的大都市
读书的灯光忽明忽暗

那些写书的人总是那么陌生
如果直接就能碰到他的鼻子该多么美妙

[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