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读《爱尔兰日记》

[郭强]

有这样一个爱尔兰：谁到那里去而没有发现它，不能要求作者来弥补。（海因里希-伯尔）


抵达（之一）

另一个日尔曼，在雾和水里
除非喜爱孤单的鱼
如此刺骨的朝阳淹没了海面
意外发生过，一枚铜币
飞越栏杆，躺下时船头晃动


抵达（之二）

唯一的星期天，微笑
打着冷战，对不起靠近的热带
欧洲，比一株酢浆草更早苏醒
大陆的茶，东方的温柔更北
渐渐冷却，下午出现


为灵魂祈祷

天空跨过海域，撕碎一道彩虹
船桨和棺木浸入黑水
美妇人，乞丐坐在长凳两边
耶稣紫色的心脏，在夜晚发光
停着一只热情的苍蝇


上帝保佑

明确一个新标准：
痛楚必会跟随车辆离去
有四小时处理饮料
和一封折起的信
鸽子回来了，田垄荒芜


一个居民点

如果夸耀一次下雪，
就流动到水，成为泥浆
再一次湮没蓝墙
苔藓停在角落，不敢过来
走动时可能五颜六色


牙医

咄咄逼人的胡子存在过
昨天用同样的手术刀
切割爱与伤痛
死者是不吱声的文字
病人到坦率的夏天去了


城市肖像

很多人如同溪水滚动
街道上，畅通无阻的忧伤
过于汹涌，袭击了一瓶牛奶的白
晚间穿起吉普赛女郎的黑披风
教堂在歌声里失去童贞


当上帝创造时间的时候

香水四溅
吸一支烟，靠在墙后的灯塔
飞机的残骸里有最黑的夜
前面的人站起身，痛苦维持了一秒
海面反复放映着深浅不一的蓝


观看爱尔兰的雨

雨水混入威士忌
车辆停运，有一个即将远遁的信号
水是勇敢的心，在它邻居那里
卧室顺着楼梯倾落下去
水不是女人的舌尖


世界上最美的一双脚

地图是绝对的，没有一次被践踏过
女人的身体里有另一个女人
被一只蚂蚁背着，它正要到秋天去，
把照片送回她手里
傍边的大西洋漂了一下午


死者

车厢也不会带走什么
就算林荫大道的尽头没有废墟
曾经骑过马，一匹红马
和一枚子弹战斗，流浪街头
被请求出示证件


望着火

燃烧很慢
欧洲陷落了，偷运进大西洋
上课可以逃亡，去一家冰激凌店
停止叫喊，泥炭送入壁炉
欧洲放不进这团火


喝一杯

山冈的高度有七百英尺
升天或者呕吐都被拒绝
喝一杯就会快活
硬币流成了河
在山冈旁边肆意乱窜


第九个孩子

姑娘，手臂上缠着念珠
牙齿洁白
从望远镜里观看外面的岛
那里有一些鸟儿的跳板
暂时需要忍耐


对欧洲神话的小小贡献

隆美儿，上船之前是正经人
坦克被湿气包围
他是独身主义者
风如同海绵吸收着大陆来的湿气
船马上开了，可能沉没


看不到天鹅

继续下雨，骑士回自由岛去了
花坛轻巧，叶片茂盛
乌鸦站在栏杆上，
等待运送葬礼的车辆
什么都未必存在


习惯说法

有一次失灵
出口了修女，威士忌
和一匹马
港口上停开待修的船
向伦敦的忧郁道歉


别离

钱用完了
自由被球棍砸开
漂浮的房子，留声机，绿茵
漂浮的梦
牛奶瓶终于失去了童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