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秋来》赏析

[韩永恒]

一场人与岁月的大战——读洛夫《秋来》

　　臧棣有一篇文章，题目是《一首伟大的诗可以有多短》，读完洛夫的《秋来》，我可以好不犹豫地说“一首伟大的诗可以只有十行”。
　　洛夫生于1928年，他潜心于现代诗歌的创作，笔耕不辍，对台湾现代诗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洛夫在台湾素有“诗魔”之称，所谓“不疯魔，不成佛”，写诗同样如此，只有达到“魔”的境界，才能语出惊人，用最少的诗行俘获读者那颗挑剔的心。
　　洛夫是写短诗的好手，说他的短诗惊世骇俗、独步诗坛绝不为过。尤其是《秋来》这首诗，读过之后让人不禁拍手称快。
　　“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乍见一片偌大的面包树叶/迎面飞来”。诗歌的题目是“秋来”，显然是写秋天的到来，但是诗人仅从一片树叶的飞落入手，这正与古人“一叶落知天下秋”有异曲同工之妙。其中“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迎面飞来”都极言树叶气势汹汹，速度奇快，让人觉得这哪是树叶，简直是“小李飞刀”。
　　“我伸双臂托住/奋力上举/它以泰山崩落之势压将下来”。这三行写面对树叶的迎面飞来，“我”作出的反应。一片树叶能有多重？“我”竟然“伸双臂托住”、“奋力上举”，好像整个泰山都倒塌了下来，让人觉得非常奇怪。接下来，诗人给出了答案。
　　“我听到一阵轻微的/骨折的声音/好威风啊/那步步紧逼的岁月”。读至此处，我们不禁恍然大悟。原来那树叶还有一层更深刻的含义，它象征着“那步步紧逼的岁月”。岁月是如此无情，人怎能抵挡住它的进攻？所以，最终“我”不得不接受“骨折”的命运。
　　这首诗运笔如神，看似简明，实则寓意十足。在岁月或者时间面前，人是多么单薄和弱小，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呢？
　　纵观全诗，用“出奇和精彩”两个词来形容十分恰当。这首诗的“出奇”之处在于，诗人把威风凛凛、步步紧逼的岁月比作了一片树叶，让人不得不佩服洛夫的想象力。这首诗的“精彩”之处在于诗人把人与树叶或者说人与岁月对抗的场面描写得十分激烈，甚至有点惊心动魄。像“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迎面飞来”、“它以泰山崩落之势压将下来”都表明这场战争的残酷。
　　王国维说：“大家之作，其诗脱口而出，无矫揉装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洛夫的《秋来》就是这样一首好诗。这首诗的语言延续了洛夫一贯的风格，即凝练而富有张力。诗歌中没有浮华的辞藻，毫不拖沓，做到了简洁而绝不简单。
　　一首好诗就像一把好斧子，有开天辟地之作用，能为读者开辟出一个崭新的境界，这恰恰是这首诗所带给我们的独特感受。


附原诗：
《秋来》

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乍见一片偌大的面包树叶
迎面飞来
我伸双臂托住
奋力上举
它以泰山崩落之势压将下来
我听到一阵轻微的
骨折的声音
好威风啊
那步步紧逼的岁月

作 者：韩 永 恒
地 址：重庆市北碚区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2007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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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Zhou周道模]

这首诗我想不是把岁月比作树叶，很可能是和一片树叶相遇的一次经历所触动才开始构思的。

一般人把树叶惯性地比作“秋”，而先生高在把“岁月”和“树叶”叠化在一起，熔铸了一个鲜明深刻的“意象”。

诗中的人的抗争、人与叶的矛盾、人的受伤和时间的强大构成了诗意的感染力和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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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