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弦：出轨的思妇——李白《春思》别解(zt)

[qinghongh]

秦无弦：出轨的思妇——李白《春思》别解

·秦无弦·

《唐诗三百首》里李白的五言古体诗《春思》是一首感动千年的情诗。全诗如下（括号里是我加的形式注解）：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开题，起兴）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点题）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破题）

第一句起兴开题展示了一个非常潇洒的蒙太奇效果，长镜头与大特写组合造成强烈的距离反差，把人的幻想力一下子就抓住了，展开了。“燕草”之遥远烟景和眼前栩栩摇曳的“秦桑”，分别代表着在燕北边关服役的丈夫和在秦中深闺独守空床的思妇。“秦桑低绿枝”，最是这一个字“低”，饱含了多少内涵！想起徐志摩的名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甚凉风的娇羞”，似犹不足跟李白的这个“低”字抗衡。这一个应该含有多重暗示的“低”字，引出了更不知道感动了多少读者的第二句内容：那边厢你终于快要踏上归程的时候，这边厢我却愁肠寸断、心如刀绞。

恰恰是点题的第二句，包藏了最为丰富的歧义解释的可能性。我想恐怕正因此而使人感动，一种莫名的、无底的深层无意识感动！而（宁可）不去深究：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断肠”？“怀归日”和“断肠时”的因果关系该怎么解释？本该翘首以待，如何低头断肠呢？我看这正是本诗最牵动人心的奥秘：她深爱的是自己的丈夫，可是丈夫久不还家她耐不住寂寞出轨了。所以才有了应该是破题的第三句自责自怨的委屈加悔恨：陌生男人你为什么上了我的床？！“春风……入罗帷”，是明白无误的性爱暗示，跟李白之前南朝的吴声歌曲《子夜四时歌》中的名句“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可谓异曲而同工。

“春风”这个词在李白的诗作里多次用来暗喻性行为和有关的男性。如在脍炙人口的三首《清平调》里有两首都用“春风”比“君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 春风拂槛露华浓”暗指被“春风”临幸后花容格外娇艳欲滴。“解释春风无限恨”应该是说云雨之极乐，使“春风”不堪压抑的强烈欲望得到了化解和释放。要之这里那事不是发生在床上，而是在阑干上，所以才有“拂槛”和（事后）“倚阑干”。可以想见古代上流社会做那事经常在良辰美景的后花园亭台的玉砌雕栏之所在，那才叫有品位呢！平头百姓哪得这般享受？有张大热炕就不错啦！

在李白的另一首情诗《春怨》（《全唐诗》卷184之31）里描写一位怀春少女幻想跟一位骑白马饰金羁的英俊少年将军睡觉：“白马金羁辽海东，罗帷绣被卧春风。”这里的“春风”既喻人也喻事：将军和做爱。

秦中的思妇没有封严自己的“罗帷”，让“春风”窜了进去。这就难怪李白《湖边采莲妇》（《全唐诗》卷184之39）里有小姑对大嫂的劝诫，诗云：

小姑织白纻，未解将人语。大嫂采芙蓉，溪湖千万重。
长兄行不在，莫使外人逢。愿学秋胡妇，贞心比古松。

“ 大哥远行不在家，大嫂您可别招外面的野男人噢！您要以秋胡的太太为榜样，忠贞坚定有如那千年岿然不动的古松！”反过来观之，显然唐朝那会儿给丈夫戴绿帽的妻子是大有人在。李白名诗《春思》的主角应当是一位偷情出轨的思妇和怨妇。由此我们读出了更深层的悲剧意义，而且这个悲剧意义颇具现实性。听说这么一个小故事：老婆对长年外勤的老公颇有怨懑，于是不甘寂寞鼓起勇气也赶时髦开房体验了一把“One night stand”。……拂晓时分她刚回到家，讵料老公就拎着行李箱风尘仆仆跟进来了：“老婆！我坐夜车赶回来啦！”。老婆忽然心揪起来，感到某种足以“断肠” 的complex（complex即当代汉语里流行的“情结”一词的原文，译为“情结”似不能准确表达五味杂陈般聚合心态的本意，在心理学术语里译为“情意综”稍贴切，可又不够口语化）。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亲爱滴！昨晚好爽！今晚老地方再来一次好咩？”老婆花容失色，第一时间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换手机。

不知道我的“别解”是否正中了李白的下怀？

[野航]

别解解得果然特别，也可信－－－当然谁都不知道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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