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为爱守侯的人

[秋水长天]

金岳霖，为爱守侯的人

秋水长天

起初听说金某人，是在接触徐志摩的诗歌以后。那时候流行着一句绕口令：“知道梁启超的儿子的妻子的情人的妻子是谁吗？”答案是陆小曼，那朵著名的交际花。
后来在《人间四月天》里，知道了整个故事的脉络。为林徽因纠缠的爱恋又何止徐志摩一人而已？徽因是那个年代旧上海的一朵气质的花，散发着书香气息，她的沉静和美丽震撼了那个时代。
那是一段缠绵而缱绻的爱情。林徽因最终选择了古建筑学家梁思成。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徽就由二人联手设计，并且还留下了一本建筑史上可资借鉴的著作。徐志摩终究只能遗憾的走开，因为林徽因说：“你像气球一样，太轻飘了，在天上飞啊飞，没有根基。而梁思成是学建筑的，他的根基深扎在地下，让我觉得安全可靠。”事实证明林徽因的说法是对的，我们的教授一提起徐志摩就会习惯性的说：“那个轻飘飘的诗人啊。”是的，他太浪漫了，浪漫得不适合这个世界。林徽因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但是他无能为力。他只能转而追求当时漂亮而有才情的陆小曼。但是就余以为，陆小曼跟林徽因怎么会是一个档次呢？同学现在说起在有的杂志上看过陆小曼的照片都觉得很丑，这大概叫做恨乌及屋吧。
金岳霖也是这个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他没能娶林徽因为妻，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然而作为一个中西合壁的哲学家，他的情感又是内敛的，不像徐志摩只会写一些轻飘飘的诗来表达他的爱恋。
金岳霖一九一四年毕业于清华学校，后留学美国、英国，又游学欧洲诸国，回国后主要执教于清华和北大。他从青年时代起就饱受欧风美雨的沐浴，生活相当西化。西装革履，加上一米八的高个头，仪表堂堂，极富绅士气度。然而他又常常不像绅士。他酷爱养大斗鸡，屋角还摆着许多蛐蛐缸。吃饭时，大斗鸡堂而皇之地伸脖啄食桌上菜肴，他竟安之若泰，与鸡平等共餐。听说他眼疾怕光，长年戴着像网球运动员的一圈大檐儿帽子，连上课也不例外。他的眼镜，据传两边不一样，一边竟是黑的。
而在所有关于金岳霖的传闻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是他终生未娶。阐释的版本相当一致：他一直恋着建筑学家、诗人林徽因。林徽因、梁思成夫妇都曾留学美国，加之家学渊源，他们中西文化造诣都很深，在知识界交游也广，家里几乎每周都有沙龙聚会。而金岳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始终是梁家沙龙座上常客。他们文化背景相同，志趣相投，交情也深，长期以来，一直是毗邻而居，常常是各踞一幢房子的前后进。偶而不在一地，例如抗战时在昆明、重庆，金岳霖每有休假，总是跑到梁家居住。
金岳霖对林徽因人品才华赞羡至极，十分呵护；林徽因对他亦十分钦佩敬爱，他们之间的心灵沟通可谓非同一般，一次林徽因哭丧着脸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林徽因对梁思成毫不隐讳，坦诚得如同小妹求兄长指点迷津一般。梁思成自然矛盾痛苦至极，苦思一夜，比较了金岳霖优于自己的地方，他终于告诉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祝他们永远幸福。林徽因又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更是率直坦诚得令凡人惊异：“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从那以后，他们三人毫无芥蒂，金岳霖仍旧跟他们毗邻而居，相互间更加信任，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
金岳霖成了林徽因一生的好朋友，那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交流与心领神会。在林徽因去世以后，他有一天广发请贴召集朋友参加聚会，等朋友们到齐以后，问他为何事而庆祝，他很庄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我想没有比这更深厚的爱情了。这在上海，成为一时佳话。
我无法揣度金岳霖的爱情观，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风度翩翩的，即使在爱情和友情相互矛盾的时候。但是他却是用一生在爱，没有比他爱得更伟大，更深刻的了。当年老的金岳霖坐在沙发上，翻看年轻时候林徽因的照片，那种爱恋的神情是会让任何一个局外人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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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阳关,谁为我拨一曲心弦,对月无眠,是非恩怨如缕如烟.游子归客,梦断故乡云水之间,西风古道,回首一片秋水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