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某一日的行走》

[半溪明月]

《在山上，某一日的行走》



因为堰塞湖的威胁，设备搬迁到园艺山上后，我的工作重点也跟着转移。隔周一次的山上工作，使我有大把的时间领略山上的风光，感受秋后日渐走向深冬的凛冽气候。偶尔遇到难得的好天气，吃过午饭，为避免在狭宥的办公室闷瞌睡，我们会在周围的山上走走。

无风或微风，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出了大门，站在公路边沿，望着下面的一片山坳和树林，随便确定一个方位，就着羊肠小道走下去。正午的阳光从不很密实的林子上空透射下来，一切显得新鲜和透明。这一路，我认识了青冈树的刚硬，马尾松和一般松树、松树和柏树的区别，女贞树上结的玛瑙一样黑圆的子实，还有许多连同事也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和野花野草，说过我又忘记了的中草药等。我很怕那些没过小腿的草丛中突然钻出一条蛇来，想让他们拿根棍子在手上，怕他们笑话一直憋在肚子里。而有时候我又好像憋不住话，有什么就要说出来，说出来才痛快。这话我曾给一个人说过，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反正是我真实的想法，不会隐瞒。听说林子里许多鸟和山鸡，附近村民在林子里下了夹套子。这次我憋不住了，“那我们会不会正好踩上夹套呢？”同事说不会，我们走的都是平时人们走的道，夹套不会下在这些地方，即便踩上也没事，夹鸟的夹子力量都很小。我稍稍安心，继续往前走。许多事情，我们就是这样走走停停，确立方向，判断危险，排除疑虑，坚定信念。而时间就是在这样走走停停的过程中，被我们消耗和必须的浪费着，一路留下的记忆不只是青翠蓊郁，也有棘刺和荒草。那些干枯了的粘粘草，在我们走过去的时候，针状的种子俏皮地黏在我们衣裤上，想要将它们带到更遥远的地方。我们间接充当了鸟的角色。同事说：“瞧，你衣服留下了证据。”他岂知我是专门留着好种在我家花园。说话中快到林子的边缘，在这里可望见村子里被高大茂密的竹子包围起来的精致的楼房。这时，只听“嘎”的一声，树林的左前方突然飞起一只鸟，没等看清身影又不知落在那根枝上了，倒是把我们给惊得一阵心跳。沿着一人宽的坡坎下到新修的水泥路面，路好走多了，欣赏的风景多了人工痕迹，但比起城市还算天然。一只小黄狗追出院子用热烈的吠叫向我们打招呼，女主人的声音召唤着它。同事一弯腰，它就一溜烟跑回去了，逗得我们哈哈大笑。“一群土匪，怎么得了啊！”你只有摇头叹息。

我们正在经过的这个村庄名叫金家岭。城郊的村民相对富裕。地震似乎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家家都是两层或三层的楼房，硫璃彩钢瓦，水泥扣的院落，自来水管安装在花池前。那位大爷在木凳上锯木材，大娘在边上择菜。问起宅基地如何卖，回答一份3000元， 66平方米。这样说来一万元出头就可以买一栋房子的地了。附近城里一套房子要30多万，在这里二十多万就可以修起两层楼了。同事鼓动说在这里一起买块地，大家修在一起，上班也很近，将来退休了，且可过过竹林茅舍的田园生活。说归说，谁会当真。将来是很遥远的事情，谁也计划不到，我想过我退休了也许就只有三件事情可做，和现在一样，只是把上班的工作换成学画，从素描开始。另外两样写作和跳舞我会坚持下来，而且会越来越好。原谅我没有把你计划在内，你不是计划，你是实实在在的一直。

在村子里走过，我看到了两旁更多的女贞树，奇怪这树名也许隐藏着一个典故，是否很感人？为什么她结出的果实是紫色的，但不知道是甜还是苦涩，谁能忍不住好奇勇敢尝食一颗？一家年轻的男人骑着摩托搭着他的孩子从院子里冲向公路。摩托声的音乐吸引我一直把他送到很远，直到拐弯再也看不见背影。我只对那摩托车的声音感兴趣，至于那人的容貌并不在我注意范围内。

无论我们走多远，总能适时找到返回的道路，并不按原来路线。沿着水泥道路，一直走，就穿过了整个村庄，两旁的房屋，树木，水塘，水塘里的鸭群，竹林里觅食的鸡，花台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水牛呢？奇怪我们一路竟没看见牛，也许下地了吧？也许附近的村民都不种地了，并不需要牛（说到牛，我有个很好笑的故事，这里不能讲，如果想听就来问我，或者悄悄告诉你）。这些活动的不活动的物什被我们通通丢在了身后。缓坡上升到九洲大道上，脚走热了，背后也微微出了汗，太阳光直射下来，明晃晃的，不过不像夏天的太阳，晒不伤人。四车双向车道的公路并没几辆汽车跑，我们是路上唯一的几个黑点。公路很高，另一面是一片树林，更远处有一个大湖泊。许多白鹤和鹇鸟在林子上空和湖面上自由地飞，划着看不见的弧线，那是它们的路。而我们只能按照人们修订的路线走，只是偶尔钻一下树林，感受下乡村的朴素和原始。而乡村也不是很纯粹了，属于我们的越来越少。

这是我们某一日的行走。

[William Zhou周道模]

随意地走，随意地写。随意的景物随意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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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是灵魂的歌唱.
周道模

[荷梦]

时代在变，传统意义的乡村自然已不复存在了，问好明月！

[白水]

田园风光的确诱人. 真想再走走乡间小道

[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