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酒没了的歌》

[yinxiaoyuan]

酒没了的歌
那天她偶然忘戴面具，站在齿轮一样翻滚的
时间和灯光里，像白化病的豆芽。被凝在表盘上的
秒针，有锈蚀的水纹从深处开始扩散。有人举起杯
说：“咱们干一杯吧。”这是不下雪的十一月，风景照里

没有梨花纷飞的树，和以安息的姿态沉寂在
白色平面下的琉璃殿顶。空廖的街道会在枯枝的扫帚下
发出不自然的抱怨。但这一切都是在远隔几层墙围的
外面，那里从来没有人用金色灯光、象牙色桌布
和一批次表情丰富的脸，做出PHOTOSHOP式的
拥挤效果。不是燕京，不是青岛，一个不熟悉的牌子
调出同样的微黄浅棕。人有时候一语中的，
酒有时候千杯不醉，终点与盘旋逶迤的路线间
总有忽大忽小的半径。无来由的喧嚣终于开始了

——人类总是这样，喝白开水会醉，喝清明的风
和露水会醉，喝被过滤过的夜色尤其容易
醉得一塌糊涂。战争才是需要缘起的，有时候
也会例外。微不足道的沸腾又算什么？在这一点上
多数人奇迹般默契，所以酒杯底能坚实地在玻璃面上
象棋一样的走，踏出别样的色彩，溅进所有人眼里
桃红柳绿。多数时候她能偷空取下面具，放在酒杯里浸泡，

如同洗涤一片隐形眼镜。并且为他们没有注意到
这间谍一般的行动欣喜片刻。可这天有些尴尬，她忘了
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也许是夹在了大英百科全书里，
虚拟而浩瀚的词条总是能覆盖一切，记忆、天空、冬季
和任何令人恼羞成怒的诘问。铁面无私的手机总会提示

现在只是黄昏，一个普通的干冷的黄昏，一切
关于酒的征象，都是伪哲学论者的借口。

[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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