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有（《川震悲歌》）

[天浪]

　　　　我什么都没有
　　　　　　　　　　　天　浪


大地大醉大疯，肆意发泄
在人间到处闯荡
胡乱冲撞人类那腐败的家园
大地之子，骄狂的人啊
忽如象群狂奔之下的人群
如巨石滚过下的鸡子
竟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虚空
人之动物，生命之肉体
竟如草木，一任摧残与毁灭
肉痛不已
骨痛不已
心痛不已

展开生命的羽翼
开张生命的灵觉
我依稀听得虚空中惨呼声声，呻吟声声
略略感知那孤苦无依不知何往的亡魂
但我一步也没行走
我所感知百无一二
我写一些诗篇
但我什么都没做
我什么都没说
虽然我天天在网上巡视
但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分一秒
一点一滴
一挣一扎
一口气一口气
每一分流失
都是生命的流失
每一分流失
都可能流走一条生命
而不在现场，残酷的现场
你什么都看不见
你自然了无感知
为那些传说中的伤痛
为那些飙升的数字
你只是多有感慨，流几滴泪
或竟濡湿而已
一次两次之后，你更渐趋麻木
泪纵如水，也全然无痕

命运无常，生命无常
未曾与死神擦身而过
一万数万条生命
便也只是一人数人血肉消歇的多次重复
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位数字
未曾与死神擦身而过
你不会如此伤眼，如此震惊
你永远不会如此悲痛
不会一天流下一生的泪
不会如此刻骨铭心
不会藐视世俗的庸常
不懂得生命的至真至贵至脆弱
你不会矢志不移地为生命呐喊
人们也不会坚决地从生命出发
筑建一切的建筑
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

大地啊
你不过醉过疯过
大地啊
我什么都没有
　　　2008-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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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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