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广场（外一首）

[云罗一雁]

文/熊明

1、走过广场

从西北角一踏入这广场
与我相随多年的影便不知去向
是谁无声地飘过身旁，身怀绝技
劫掠无形，或者如此魅力倾城

四顾之间，人们来来去去
没有谁注意我的惊慌与失态
如电影里刻意安排的表情
自然而真实，甚至看不出剪贴的痕迹

蓦然间我发现自己已化作一只蚂蚁
那么小，午后的阳光如此明媚
一个乞讨者正把手举过头顶
他口中重复的字句如枯槁的爬藤

坐在长椅上的老者仰着头，双眼微睁
他肯定不是在看那枚蝶形风筝上升的姿态
手挽手经过身边的情侣
一万年，也跨不过那道斑马线

一步一步走过广场，时间的微粒堆积
预报中的阵雨或许马上就要到来
一只乌鸦低低地飞过那尊肃穆的雕像
但他没看见，那只掉入了炽热锅底的蚂蚁


2、古柳树下的石椅

你一直站在那棵古柳树下
青白的大理石肌肤温润而沉静
浅深的斑纹说着岁月的悠长
是的，在我未到之前
你已站在这里一个世纪

我想深深地沉入你的臂弯
万水千山的来路已让我疲惫
贴近你的肌肤，听你缓缓诉说
谁曾在此细数落花，听风絮语
谁又曾在此闭目遐思，消磨了整个黄昏

秋风拂过的尘埃里散着远山的气息
我知道你是远山的一段肋骨化成
你的眼里总浮现叠嶂的峰峦
朝朝暮暮的风霜，年年岁岁的雨雪
任寂寞的苔痕爬满脊背

疾来疾去的小松鼠总让你牵挂
偶尔也有仓惶的孤雁经过
把影子遗落在你脚下，你弯腰拾起
小心地折叠，然后藏入记忆
怀想是午夜后独自止渴的一杯水

秋风又起，叶舞如蝶
是不是到了起身离开的时刻
你的臂弯只可片刻安歇
留恋是回忆时纷纷扬扬的柳絮
转身之间，一个身影正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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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一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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