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语言形成意象的艺术——《百年新诗百首选读-68》

[山城子]

诗是语言形成意象的艺术——《百年新诗百首选读-68》
作者：山城子

选：
妻子住院
文/ 郭振伟

妻子住院时，我的心
就是一口
叫日子悬挂的钟
日敲夜叩
一声一声一声声声声声
疑虑
彷徨
焦灼
憧憬
思绪怎么也翻不过这道墙

手术室的刀剪
嚓嚓有声，想象中移动的深秋
箫条冷落
或是一支温婉的乐曲
缓缓被栽植
无法收割的呻吟
跌进不眠的峡谷
搓成病友一缕缕窃窃私语

镜中
我看见一棵有血性男子的树
不到冬天
已覆盖上层层白雪

（选自马也编黔中诗人合集《云彩草书的丰沛》）


郭振伟
男，江西南昌人。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有大量诗作在全国和地方报刊杂志发表。作品被各种选本多次收录，二十余次获得各种奖项。

今天我在中诗网一篇谈诗的帖子回复说“诗是语言形成意象的艺术”。而当浏览手头书刊时，恰被郭振伟的这首诗吸引住了。读罢就想起我回的那句话，心想：这首诗不正是比较典型的“语言形成意象的艺术”么？
看第一节，十行诗形成了由“心”到“钟”、由“叩”到“声声声声声”、 “疑虑”、“彷徨”、“焦灼”、“憧憬”，以及“墙”等一系列意象，而充分展示了作者为妻患病住院极度担忧的心态，从而含蓄着诗人对妻子深挚的爱。这些意象的形成，事实上都是凭借诗人的积极修辞而实现了艺术化的。比如第一个意象是通过贴切的比喻完成艺术化的，第二个则是通过紧密反复完成的，而第3-6个意象是通过成分排比完成的，最后还是通过比喻完成。这就是诗，其文本就是语言意象的艺术化，也是心情的自然流淌。
同样，第二节的八行诗，则形成了由“刀剪…有声”、“深秋”“乐曲”“呻吟”“峡谷”“窃窃私语”等六个意象。在形成过程中，作者依次用了叠字（嚓嚓）、动词的拟物活用（移动）、比喻（乐曲）、叠字（缓缓）、动词的比喻式活用（栽植、收割）、比喻（峡谷）叠字数量词的拟物式活用（一缕缕）等八个积极修辞完成了艺术化。这样密集的语言意象艺术，是小说散文没法形成的。所以说，这样的文本行走，才是诗意的或者叫诗性的，也就是语言形成意象的艺术。这样的系列艺术化了的意象，可以使读者身临其境体会诗人对妻子是如何地爱，从而深化了第一节的展示。
同样，第三节四行诗，有“树”和“白雪”两个意象。也用连环的比喻，以及动词“覆盖”的拟物式活用，从而艺术起来。这样的意象艺术，使读者看到了为担心妻子的病，而一夜“白了头发”的丰满的诗的主体形象。
最后想说，后来诗人在网上发表这首诗时，为简练竟然删掉了第一节。这给我的感觉就像一颗树，被砍掉了树冠一样，情感的抒发就不够生动绵密与丰满了。

2013-6-2于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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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人生的雅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