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乱弹】：野桥诗歌之印象

[半溪明月]

【明月乱弹】：野桥诗歌之印象

爱情是鲜花，令人赞赏；是美酒，令人陶醉；是希望，令人奋发。爱情永远是诗人心灵的动力源泉，是诗人歌唱、颂赞的永恒主题。四川自贡诗人野桥用他的饱满热情和对人间情爱的美好憧憬，为我们抒写了一首首美妙、真挚的爱情诗歌。这些诗歌或散发着淡淡的忧郁，如一瓣零落的菊花，一溪涓涓流水；或激情似火，如山野燃烧的枫叶，甘冽浓郁的红葡萄酒。无论那种风格，冲击和打动我们心灵的都是诗歌里的感情的真。

当然把他的诗歌笼统地归纳为爱情诗歌有点不合适，我这里的爱情指一种广泛的情感。爱情诗歌首先要真情，以情动人。我不知道野桥如何坚持自己的抒情风格，以持续的热情，将爱情诗歌一写多年，一写到底。这肯定需要毅力，更需要对生活的热爱。而我从诗里读到的诗人似乎很忙碌，生活并没有给予他很多。“我只有两天的时间/用来写诗，沉浸于文字与心灵之舞/其余的时间/我要用来养活自己/为高一的儿子和多病的母亲/多争取到一个铜板/生活给了我太多的苦涩/让我学会了酿造甜蜜(节选《时间没有给我时间之一》)，从中也许可以找到诗人的写作动力。他为自己酿造甜蜜，也甜蜜着他广泛的诗歌阅读者。从他的诗里看不到对生活的抱怨和低沉。诗人乐于制造快乐和幸福，“我把自己的影子/贴在这个火热的尘世/让你们来拿。你们会轻而易举地将它拿走//我很快乐。真的，我的快乐/就像金币，每人分一枚/你们分给我的时候，我会热泪盈眶”（节选《快乐》）。当你读到这样的诗歌，真的也在分享着他的快乐。快乐是一片叶子，可以感染更多的叶子。如果人世间有太多的苦涩和沉重，为什么不自己创造快乐使心灵轻松点呢？

他的诗歌唯美，抒情、纯净，真情，感性。读他的诗歌，心灵也似乎得到净化。无论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在他诗歌里都体现了一个“爱”字，爱是人间最美好的情感，是人们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因为热爱，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热爱生活，热爱诗歌，他才笔耕不辍，源源不断给我们奉上视觉和情感美好的盛宴。爱情诗歌意象多陈旧，被许多诗人吟咏。像“月光、石头、流水、菊花、风信子、红酒、桑园、秋叶、蝴蝶、莲花”等常见性意象也多出现在他的诗歌中，是承载他情感抒写的主体，而奇的是野桥总能在陈旧的意象中找到新的切入点，将诗歌写的令人耳目一新，这需要功力，而功力就是他的八千两百多首诗歌。想想自己才写到他的一个零头，不由惭愧。野桥对语言有着很好的把握能力，他的诗歌多选取自然意象，崇尚自然，语言朴素，诗意空灵隽秀，呈现出如梦如幻的情境，具有极高的美学价值。“他赤裸裸地躺在五谷里/叫着一个如水女子的腰肢/身体便开始发芽/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束火红的高粱/慢慢地垂下来/被风挤出了岩浆（《酿酒师》）。”巧妙地利用暗喻和象征手法，描写了一个欲想和思念的梦。《幸福像一块绝望的金子》，单题目就很吸引眼球。幸福可以和金子联系，谁又能想到诗人把它和绝望联系？！幸福到绝望那又是何等的幸福？不能想象，我能想象的就是诗人幸福的爱情闪烁着让人眩晕的金子般的光芒。“那日阴天，幸福像一块绝望的金子/把我埋在海里/等你，飘飘而来，喊我的名字/一只黑蝴蝶，和我进入时间的隧道/飞翔得失去了缝隙//我们一直在海底牧羊/很想把金子叫住/可它不停地在奔跑/你和我在下沉/从手心流汗到爱无止境的亲吻//你红红的风景，呈现在我的面前/每一片叶子，饱蘸枫叶的颜色/成熟而又慌张的颜色/酒也是，身旁的羊群纷纷醉倒/金子在海藻与红珊瑚之间纠缠// ”。爱情美好的不粘人间烟火，不带纤毫尘土，跑进了时间的隧道，拐进一片透明的空间，超越了时空，这是何等纯净的爱情诗歌。诗人将自己比喻成一个酿酒师，他的诗歌宫殿是他酿制美酒的酒窖。人们一走进去，就能闻到那醇厚的酒香。它们是那样迷人，沉醉在这样的酒窖中，令人流连忘返。“我用身体里的五谷/为你酿一杯浓烈的酒/你从千里之外赶来/酒从酒杯里溢出/酒杯，倾倒在徐缓的秋风之中//我并不是一个高明的酿酒师/有时会让你发呆，或者忧伤//”。酒，因为倾注了心血才变得鲜红；因为爱，才既甜蜜又忧伤。他的某些诗歌也和他的名字一样携带着一股狂野的风，呼啸着掠过我们心灵的原野、湖泊。“它收住四蹄，从最高的丘陵/飞扑而下。心脏，落入水中/嘶鸣响彻长空/初升的月亮，把它引入了水的宫殿/到处都是它饮血的影子/摇晃的夏天，把它的内心/推入了一场更纵深的风暴”（《野马之魂》），迅猛、干脆、直接、利落的诗风在这里得到极致体现。

野桥在他常见直抒胸臆风格的基础上，也在不断拓宽他的诗写之路。最近他的几组实验诗歌更进一步深入意识形态领域，抓住细微的感觉精致刻画，细腻，灵动，谨慎翼翼，读者恍若能体察到柔风吹拂皮肤上细小绒毛倒伏的微痒。如“他贴着墙壁/耳朵细小如鼠//他感觉她的身体/在夜里滑动/如一句曼妙的诗行”，“他感觉她在自己的耳边/吹风，毛毛雨/长了细巧的双足//他相信自己的五公斤血液/缓慢地，游进了这个深秋的夜晚/每一条夜的缝隙里/都有一个声音/爬过他的骨髓（节选《苏苏，苏苏……》）”。他既婉约细腻，又粗放狂野，既忧郁感伤，又善于自找乐趣。他是一个矛盾的性情中人，是真诗人。我相信凭借他对诗歌的热爱和持之以恒的努力，在今后的诗歌界一定会占有一席之地。在这里，我真诚祝愿野桥诗人在诗歌之路上越走越远。

写于2008-11-19

[博弈]

"他是一个矛盾的性情中人，是真诗人。"
在追尋詩的過程，不必怕矛盾， 矛盾是必然的，詩人都帶有些矛盾的氣質。
兩極顯隱的對譯。
_________________
（在不斷的審醜裡終將建立起新的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