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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摩托車立在窗下,
一圈橡皮像帽鬥
圍住了前面的擋泥板,
兩衹粗大的手把
在陽光裏發着熱氣,摩托的
拉桿閃閃有光,但已關住了,
腳蹬子的鏈條空懸着,
剛卸下法律的皮靴。
他的警帽倒放在地板上,
靠着他坐的椅子,
帽子壓過的一道溝
出現在他那微有汗水的頭髮上。
他解開皮帶,卸下
那本沉重的帳簿,我父親
在算我傢的田産收入,
用畝、碼、英尺做單位。
算學和恐懼。
我坐着註視他那發亮的手槍皮套,
蓋子緊扣着,有繩子
連結着槍托。
“有什麽別的作物?
有沒有甜菜、豌豆之類?”
“沒有。”可不是明明有一壟
蘿蔔,在那邊沒種上
土豆的地裏?我料到會有
小作弊,默默坐着想
軍營裏的黑牢的樣子。
他站起來,整了整
他皮帶上的警棍鈎子,
蓋上了那本大帳簿,
用雙手戴好了警帽,
一邊說再見,一邊瞧着我。
窗外閃過一個影子。
他把後底架的鐵條
壓上帳簿。他的皮靴踢了一下,
摩托車就嘟剋、嘟剋地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