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下阕专写对朝云的思念,“悔上层楼”一语,既有对往日倾情贯注的回顾,也有今日不愿登高远望的悲叹。“新愁压旧愁,向彩笺、写遍相思”一语,更会让朝云涕泪横流。“料到伊行”以下,遥想江河行舟之中,朝云会将此词“时时开看”,势必“一看一回和泪收”,同时也在提醒她,当年自己在读她的“香笺”时,曾有“读遍千回与万回”的珍重。词的结语落在人分异处、相思却同之上,“这般染病,两处心头”,意味着彼此都在牵挂着对方。
这的确是一首“洗却绮罗香泽之态”的长调,但它依旧缠绵委婉,心泪合流,令人不忍卒读。
自幼生活在笙歌艳舞里的朝云,经过这一番巅沛流离,玉容为之萦损,雪肌为之消瘦。本来风姿绰约、十分苗条的她,待与苏轼重新见面时,已被困苦和相思折磨得容颜憔悴、不忍目睹。
请看苏轼的《虞美人》:
冰肌自是生来瘦,
那更分飞后。
日长帘幕望黄昏,
及至黄昏时候、转销魂。
君还知道相思苦,
怎忍抛奴去?
不辞迢递过关山,
只恐别郎容易、见郎难。
词的上阕是苏轼的眼前情景和切肤感受,下阕则借用朝云的话语,述说她的境遇和情思。“君还知道相思苦,怎忍抛奴去?”这声夹杂爱怜的幽怨,将离别之苦、相思之切全然道出,其中不乏责怪与娇嗔。“不辞迢递过关山,只恐别郎容易、见郎难”,更是她在坎坷路途中不断重复的心声。苏轼将朝云的话溶入词中,确实会使二人“一唱一回双泪流”。
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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