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古董 》 收藏之旅   》 第37節：小錢買來誠堪樂 大價獲得不須愁      廖文偉 Liao Wenwei

　　小錢買來誠堪樂
　　大價獲得不須愁
　　被徐樹仁收藏古玩的癡迷"傳染"了的劉嚮朝，便也有一回又癡又迷的經歷。
　　這可是2007年的盛夏時節，氣溫高達攝氏40度。科學家們說，由於工業化造成的溫室效應，正在迫使地球一年比一年的夏天更熱、鼕天更暖。人們當然體驗不到明年的熱和暖，但今年盛夏的酷熱難當是身受了的。儘管如此，徐樹仁、鬍立文、劉嚮朝三人一聽說江西吉安有名古玩收藏者要轉讓一批藏品，立即驅車前往。出瀏陽南部大瑤，經江西的上慄，走萍鄉、安福直抵吉安。吉安地處江西省中部，有贛江和其支流在此匯合，但熱浪並沒有因此而稍減，一樣的烈日炎炎，一樣的酷熱難耐。
　　吉安是南宋抗金名臣文天祥的故鄉，未進吉安，遠遠便可望見巍然矗立在青山緑水間的文山閣。文山閣以文山為名，而文山則因文天祥以此山為號而揚名。
　　古玩收藏者果然有不少藏品，但看來看去，三個人同時相中一把紫砂壺，尤其劉嚮朝把不忍釋，他想買下這把紫砂壺。
　　紫砂壺高14釐米，成斛形，但形貌介於清代鄧奎塔形壺和黃玉麟方升壺之間，若去除方棱，即是梨形壺了，綫條柔婉而明快。其流為二彎，竹節形，把則為梅枝，有小枝伸貼壺腹。嵌蓋，拱形鬆幹，鬆針生活。有意思的是，紫砂藝人將"歲寒三友"搬上了壺，鬆之蒼勁虯麯表現得含蓄，竹之清健拔節刻畫得明快，梅之蟠欹出俗描摹得典雅，"三友"笑傲風寒的特質全在壺上。而方壺又有來頭，古代傳說中有"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將方壺命名為仙山之一。紫砂藝人集"歲寒三友"於"仙山"之上，仙風送香，"三友"添雅，把在手上品茗，怡然之樂，誰能比得？
　　紫砂壺為朱泥質地，泥質純淨，造型規範，工藝細膩，包漿深厚，一看便知是個清代晚期至民國初期的茶具。衹是壺底款字一時還查不到出處，不像是大傢名款。在劉嚮朝眼裏，是否出自名傢之手早已不在乎，衹要看着可心，把玩怡情，就比什麽都要好。
　　不料一問價，主人開口便要了個天價。
　　"造型多好，顔色又漂亮，老東西錯不了。"主人姓梁，據說在當地古玩收藏界頗有些名氣。他掃了劉嚮朝和他的兩位朋友一眼，又說："這個價不貴，少了這個價我不會賣的。"
　　既然如此，劉嚮朝也不好多說什麽，閑聊了幾句，告辭了。這一趟，三人一無所獲。
　　回到瀏陽，劉嚮朝腦海裏浮沉着那把"歲寒三友"紫砂方壺，工作時太忙倒還好，衹要一閑着，一閉眼，它便在眼前忽隱忽現的跳閃。他打電話給徐樹仁，後悔那天的吉安之行匆促了些，來不及多與老梁磨磨嘴皮，買下"歲寒三友"紫砂方壺來。他說，他要想辦法再赴吉安，將方壺帶回瀏陽。
　　徐樹仁恰恰與鬍立文在一道喝茶，二人相視一笑。
　　"收藏是憑緣份的，是你的便是你的，轉着圈圈也會回到你手上來的。"徐樹仁在電話這頭安慰他的朋友，說："一定放不下，找機會再去，我們陪。"
　　果然，剛剛十來天，劉嚮朝要赴江西樟樹參加一個會議，他高興機會來得太快，立即通知徐樹仁、鬍立文。二人異口同聲：捨命陪君子，去！
　　樟樹即今日的清江市，是個有名的中藥材集散地，距吉安尚有一百二三十公裏。三人决定驅車繞道，經萍鄉、宜春便南下安福，又一個多小時，便遠遠望見文山閣了。
　　三人說是順道來看看老梁，看看有沒有什麽新近買回的好東西，七拐八轉，話題纔扯上"歲寒三友"紫砂方壺。似乎是不經意間，好像是突如其來地憶起……
　　"哦，那把紫砂壺呀，還在我手上。"老梁在古玩收藏行裏也不是新手，聽話聽音，估計着十之八九是專為紫砂壺而來。他說："有人要，也是價錢談不攏，你們三位這是第二次來，那麽遠。看在你們誠心誠意，我讓一點。"
　　於是皆大歡喜，二千五百元買下來，徐、鬍二人乘鬍立文的車打道回瀏陽，替劉嚮朝護着"歲寒三友"紫砂方壺回去，劉嚮朝掉頭北上，直奔清江參加會議。
　　徐樹仁便沒有劉嚮朝的好運氣了，劉嚮朝癡迷一回，好歹把價格還"癡迷"下來一些。徐樹仁卻因為癡迷，好端端低價未買下來，結果"癡迷"去了十倍的錢。
　　那是他隨表兄一道在瀏陽郊區收集抽紗工藝品時，偶然發生的一件事的"大結局"。
　　"抽紗的東西沒有，倒是有個瓷罐子，很早就在我傢裏，看不看一下？"主人是郊區一農戶，他想起他傢裏那個老瓷罐，順便問了問。
　　徐樹仁當時還在跟着表兄學習收藏，衹對人物紋飾有興趣。問罐子主人罐上"畫"的什麽，回答說是花草。
　　"好像是荷花，淡緑色的很好看。"主人顯然是藝術的門外漢，講了半天也沒讓徐樹仁弄明白究竟是個什麽古董。於是便要他尋了出來，原來是衹藍釉白紋把蓮西瓜罐。徐樹仁認為人物紋飾的好，沒當回事。
　　"不好，便宜的話，倒可以考慮……"徐樹仁試探着說，眼睛看着表兄，表兄的淡漠神情表明他似乎也沒有興趣。
　　主人報的價是四百元，徐樹仁和表兄都不置可否，中介亦"顧左右而言他"，自然是覺得價錢高了不值得收藏。
　　六七個年頭，瀏陽河水好幾個"春江水暖"之後，徐樹仁已經穩步在收藏路上前進了。收藏經驗，鑒賞眼光，歷史知識都已今非昔比。這時他竟常常記起那個藍釉白紋把蓮西瓜罐來，去了一趟郊區，罐主人說早便賣了，買主何許人，他也弄不明白。徐樹仁嘆喟不已，用"撞上槍口的鳥飛了"來形容這次失之交臂，而後原諒自己，剛學嘛，誰不失誤？
　　2005年秋鼕時日，徐樹仁去一位剛相識的收藏界人士傢中串門，一腳踏進他的客廳，擡眼便看見博古架上赫然立着久違的那衹藍釉白紋把蓮西瓜罐。雖然他徐樹仁尚不能說已雙瞳剪水到過目不忘，畢竟夢中相見許多回了，印象還是很深刻的，認定就是六七年前失之交臂的那衹。當下心中一驚，近前看了又看，然後問主人。
　　"你這衹把蓮紋罐多少錢買回來的？"徐樹仁的反常神態讓主人捉摸不定，正要回答，徐樹仁又問了："是在郊區買的吧？"
　　"是呵，我花了六百元。"主人說。
　　於是徐樹仁動情地敘述了一番當初與這衹藍釉白紋把蓮西瓜罐相見不相識的經過，他問主人，能不能將藍釉白紋把蓮西瓜罐轉讓給他徐樹仁。
　　"既然是這樣，可以讓呵。"主人眼睛盯着他的西瓜罐，又伸手撫摸一撫摸，接着說："不過，你也知道，今日不是當初那個價了。"
　　"多少？"徐樹仁有這個心理準備。
　　"六千元，我告訴你，長沙有人要我帶去，有人要。"主人說，神情自得。見徐對仁有些吃驚，一笑，又說："你要，就四千元吧，再少就不行了，帶到長沙去……"
　　徐樹仁沒有別的選擇，四千就四千。從不癡迷到癡迷，從踏入收藏門到快步嚮前，這其間的距離有多遠。用徐樹仁一位朋友的話來概而括之：四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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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初上收藏漫漫路 不識緙絲祝壽圖(2)第4節：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來(1)
第5節：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來(2)第6節：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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