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李太白人生的第二个阶段中,即待诏翰林期间,他留给世人最深的印象还是嗜酒狂饮,皇上每次召见他的时候,同僚每次遇见他的时候,权贵每次宴请他的时候,甚至我们这些后人考证他在长安的生活的时候,诗人总是沉醉在酒的世界中。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丢掉了一份极为荣耀的体面工作。说到工作,李白似乎总是在饮酒,没见到他处理具体事务,两年的时间内唯一的政绩似乎就是“草答蕃书”,但就是这一政绩也遭到了后人的质疑,觉得可信度不高。后来明代小说家冯梦龙先生在编纂《警世通言》的时候,把这个政绩改编成《李谪仙醉草吓蛮书》,看来即使这件政绩,依然是在醉意朦胧的时候完成的。或许,李太白“醉圣”的名号就是这样闯出来的,《开元天宝轶事》说:
李白嗜酒不拘小节,然沉酣中所撰文章,未尝错误,而与不醉之人相对议事,皆不出太白所见,时人号为“醉圣”。
《旧唐书》说,李白人生的第三个阶段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浪迹江湖,终日沉饮”。此言自然有偏颇之处。正如同眼光毒辣的王安石,在众人齐声颂扬李太白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太白之诗,十之八九言妇人、酒耳。这话让大伙心里很不痛快,却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反驳的证据。
《青琐高议》记载,离开翰林院的李太白,首先到华山去旅游,骑着一头小毛驴路过华阴县。华阴县令正在审案,抬头突然瞥见一人喝得醉醺醺地骑着毛驴左右摇晃——李白又在喝酒,而且是且行且饮。县令不由大怒,让捕快将其捕将过来,喝道:“尔是何人,安敢无礼?”李太白曰:“给支笔让我写供状吧”。县令看他是个读书人,就答应了,太白也不回报自己的姓名,只写道:“曾得龙巾拭唾,御手调羮,力士抹靴,贵妃捧砚。天子门前尚容吾走马,华阴县里不许我骑驴。”县令一看,大惊失色,满脸羞愧地站起来谢罪道:“不知翰林至此,有失迎谒。”竭力挽留,太白不顾,复跨驴而去。
这样的故事,严肃的读者一般不会相信。研究李太白的专家说,据可靠资料,离开翰林院的李白曾到汴州,与杜甫见面了,这大约是在天宝三载的夏天。学者们齐声欢呼,认为这是一个历史性的伟大时刻。闻一多先生激动地说:“譬如说,青天里的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那么,尘世上不知要焚起多少香案,不知有多少人要望天遥拜,说是皇天的祥瑞。如今李白和杜甫——诗中的两曜,劈面走来了,我们看去,不比天空的异瑞一样的神奇,一样的有重大的意义吗?”
两颗耀眼的星星碰面后发生了些什么呢?李白的有关传记自动地把这次伟大的会面过滤掉了,因为当时及当世的杜甫还不足以与李太白相提并论。而《新唐书》杜甫本传比较详细描述了他们的这次碰撞:“(杜甫)尝从(李)白及高适过汴州,酒酣登吹台,人莫测也。”看来,李、杜二人与后来加入进来的著名诗人高适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在饮酒。两年后,李、杜再次相逢在齐鲁大地,这一次他们又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因为李白留给杜甫的两首诗提到的都是喝酒这些事。临别之际,李太白对杜甫说:“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很久以后,李白想起了杜甫,又说:“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沙丘城下寄杜甫》)对于他们的会面,杜老夫子的描述则是“醉眠秋共被,携手同日行”,依然是在一起喝酒。
《旧唐书》曾撷取了一个片段来展示诗人饮酒的风姿:“时侍御史崔宗之谪官金陵,与白诗酒唱和。尝月夜乘舟,自采石达金陵,白衣宫锦袍,于舟中顾瞻笑傲,傍若无人。”离开齐鲁后,李白又回到金陵。这时的他名扬天下,前往邀请赴宴的人络绎不绝,李白也展示出了他非同一般的饮酒能力。《旧唐书》叙述的这次饮酒,时间就长达两天一夜,诗人的诗篇《玩月金陵城西孙楚酒楼,达曙歌吹,日晚乘醉着紫绮裘乌纱巾,与酒客数人棹歌秦淮,往石头访崔四侍御》清晰地记录了这一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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