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六,早晨開車,打算到河邊,車行只兩分鐘左右,發現一間法文小學,名為「Ecole James Gilmore」。趁假期無人,漫步環繞校舍一圈,河邊不去了。
這裡是烏克蘭
課室的一列長窗
向外貼滿幾十幅
學童們風格多樣的圖畫
畫的全是向日葵
有一些還加上
藍黃兩色的國旗
在花的上方
在花的旁邊
或者作為背景
或者作為花心
總標題是
HOPE FOR UKRAINE
這裡是烏克蘭
這裡
也有法文小學的嗎?
鐵柱和石座
走在龐大的廊檐下
每一根鐵的支柱
都漆上藍色
每一個石的柱座
都漆上黃色
看來是新漆的
應該在
今年2月24日之後
直立的鐵柱
堅固的石座
不管多大的暴力壓下來
都能頂住
國旗幻覺
學校正門的廣場上
矗立著一枝旗杆
翻捲著楓葉旗
我所見過的小學中學
都是如此
風靜了 風再起
楓葉不見了
只見到紅白兩色
上白下紅
那是波蘭的國旗
風靜了 風再起
國旗要張開又要捲起
要捲起又要張開
幻覺迷糊
白色變成藍色
紅色變成黃色
根在泥土裡
在學習種植的園地
有一個學童繪製的小木牌
「Let plant gro!Plesse」
畫了一株壯大的向日葵
這烏克蘭的國花
正是目前遭受踐踏的
烏克蘭的象徵
四個英文字 有兩個不妥
可見到學童的稚嫩
稚嫩卻有廣闊的心胸
還有天真細膩的心靈
畫出了眼睛看不到的
向日葵的根
根 在泥土裡
任誰去踐踏 再踐踏
也一定能夠生長
——2022年5月7日
作者簡介:
韓牧,1938年生於澳門。澳門大學文學碩士,「澳門新詩月會」創辦人,曾任港、澳兒童文學獎、工人文學獎、青年文學獎評判。1984年春,率先提出「澳門文學」名詞及概念。「加拿大華裔作家協會」理事,國際詩人協會會員。著有《韓牧評論選》《剪虹集:韓牧藝評小品》《韓牧散文選》、及詩集《韓牧詩選》《愛情元素》《回魂夜》等。屢獲詩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