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杜鹃花的黄岩（组诗）

[湖南蝈蝈]

一、一双诗人的眼

临雨听风，是一栋别墅
赤足濯于凉山湖清幽的蓝
湖南蝈蝈住在它的一楼，用杜鹃下酒
还一边吟咏着华兹华斯的名篇《致杜鹃》
威廉是英国的湖畔派诗人
今晚，住在临雨听风的二楼
我们一起赏月，可月如小小的药片
整个世界喝了安眠药，都惺忪着眼
在杜鹃红淡去的夜晚
唯有凉山湖如铜镜般醒着
十六世纪以来，一直是
一双诗人的眼

二、一朵小白花

一朵小白花，开在路旁
只有忧伤那么小
可是，还是被你发现了
人潮都汹涌而过。只有你匍匐着身体
独自地陪着它，和花相互疗着伤
一只白鹭，停在一页突兀的岩石上
不愿飞翔。看黄昏一步步踉跄着下山去
看你一节一节地抽出体内的骨
柔如一地的夜露

三、一朵旁逸的红

坐在杜鹃红的太阳伞下
一株杜鹃躺在我的脚边
一朵红旁逸出来，象我家的丝毛狗伸长着舌头
吐纳时光里的一部分秘密
可是，雨说来就来了
像挡不住的灵感，在凉山湖的水面上
写诗。一对小年青还在湖心飘着
爱，是火辣辣的。当雨没来过一样
继续在湖面上接吻，像一对鸬鹚
我移了移椅子，让头淋着雨
然后把杜鹃红抱到怀里
独自，喝着啤酒

四、歌者，杜鹃

头上扎着杜鹃，手里握着杜鹃
我们唱着无调的歌，如行走的杜鹃花
在黄岩的夜里，在弯弯的山道
——歌唱。
一个声部，踩着一潭泥水
歌声突然变得浑浊了起来
又一个声部，不小心跌落山崖
拖着长长的尾音

五、如果把黄岩倒过来

如果把黄岩倒过来
能抖落多少杜鹃的花瓣？
如果再把黄岩立上去
落下的花瓣是否会重新长到枝上
和原来一样的红？
还有，那一场会写诗的雨
从高处的山峦落到低处的天空
所有的诗句都颠倒了过来
词语错位，也许是意想不到的
空灵

六、圣火

圣火点燃了。在离天最近的地方
一群石英岩攀着纸梯子爬上来
不停的哮喘。一枝杜鹃斜着身子
靠在一页岩石上，象是偏头痛
高寒。缺氧。
圣火在一场大雨中上奔下突
众神眼里的农耕图
小如一颗垂露的茶苞
涩涩地，远在空蒙的红尘
一骑飞雾，打马经过
去赴桑麻人家的约会
一鬃红色的斑毛留在我的唇上
是妻儿写给我的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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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在叙述中有意留下的一些缝穴、断裂或者空白，那里面就是我自由徜徉的童话世界。我的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hngg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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