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让的媳妇强悍的婆(4)--婚礼

[滴血玫瑰]

转眼就到了暑假。尽管柏杨和夏荷已经在五月底领结婚证了，但他们依然每人住在自己的学生宿舍里，和没结婚没什么两样。这天柏杨接到消息，说他父母要在八月末为他们在老家桐城举办婚礼。夏荷想，柏杨毕竟是他父母的独子，对柏杨的婚事真够重视呀。可自己呢？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她想请自己也大学毕业的姐姐参加自己的婚礼，因为姐夫经常有出差的机会，没准真能来呢。所以她就动笔给姐姐写信。姐姐很快就回信了，答应一家三口一起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夏荷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柏杨，柏杨很高兴，也通知了他父母在家里准备迎接来自夏荷家的亲戚。
虽然是暑假了，因为柏杨在开题，夏荷在做论文的实验，所以和没放假没什么两样，仍然在学校工作。八月二十，夏荷的姐姐一家三口来了，令夏荷意外的是，她爸爸也来了。这令夏荷很被动，因为只准备了两个房间，柏杨的家也没做准备。更糟糕的是，夏荷的姐姐生病了，需要休息。夏荷和柏杨把姐姐一家安排在一个宾馆的房间里，把爸爸安排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夏荷把姐姐一家安排好后，就和柏杨一起去看爸爸。

夏荷不喜欢爸爸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这次突然造访，主要是他爸爸不为儿女考虑，只考虑自己。在夏荷五月回婆家前，曾带柏杨回家一次。夏荷的爸爸硬要为他们举办婚礼。夏荷不同意，因为柏杨父母还没见过夏荷呢，还没表态是否同意。
没想到夏荷爸爸说：“没关系，反正即使你们将来有变化，我们周围的人也不知道。”
夏荷妈妈说：“举办婚礼宴席大约需要800元左右，这笔钱你们出吧。”
夏荷说：“我上研究生每月就120，我要维持生活还给你们邮钱。这次回来我已经用我的余钱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礼物，我们哪有钱办这个婚礼呀？我们没钱，我们不办。”
夏荷的妈妈说：“你们没钱，你公婆会给你们的。”
夏荷很生气：“人家还没见我，怎么给我钱？”
夏荷的妈妈很自信地说：“现在我们先给你垫上，等你婆婆给你钱了，你再还我们。”
夏荷明白了，爸爸妈妈是想利用她的婚礼收钱，就说：
“如果你们愿意办，你们出钱办，我们可配合你们。”
夏荷的妈妈坚持说：“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借你钱，到时候你们再还我们。”
夏荷都要哭了，她求父母道：
“爸，妈，你们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人家柏杨家就这一个儿子，他父母还没有见过媳妇，你们就做主 给我们办婚礼，你们这样做，我今后怎么面对他父母呢？我又怎么跟柏杨说呢？”
夏荷的父亲说：“好办，我直接和柏杨谈，他会同意的。”
夏荷的父亲挥挥手，出去找柏杨了。
夏荷的母亲问夏荷：“你说我该给柏杨要多少彩礼钱？你三姐结婚的时侯，给了2000，邻居肖明出嫁时，她母亲也要了2000.”
夏荷非常生气，坚定地对母亲说：“如果你要彩礼，那就相当于你把我卖出去了，以后我再不给你钱了。如果你这次不要彩礼，我今后肯定定期给你钱。”
夏荷的母亲想了想说：“那还是不要彩礼划算。”
说完就出去了。
夏荷爬在床上，好想哭。自己的父母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怎么这样给自己除难题呢？

夏荷的父亲来到柏杨在的房间，跟柏杨说明来意。柏杨一看夏荷父亲这架势，根本没不同意的可能，就说：“好吧，一切随你们，怎样都行。”
夏荷的父母得到柏杨的同意后，满心欢喜地操办婚事去了。

到了婚礼的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爸爸的朋友送礼是爸爸的，妈妈的朋友送礼是妈妈的，大弟弟的朋友送礼是大弟弟的，小弟弟朋友送的礼是小弟弟的。感情是夏荷和柏杨出钱请客，全家人集体收钱哪。夏荷很伤心，也不能对柏杨讲。好在最后结账亲戚们送给夏荷的钱是800，正好弥补了请客的钱，所以夏荷的父母没再追究请客钱。
到了晚上客人都走了，夏荷发现一件大红色的衬衣，也就是五元一件吧，觉得很吉利，就想拿走做个纪念，毕竟结婚举办婚礼一次呀。没想到在一旁的三姐不高兴了，她说：
“你怎么还从家里拿东西？你自己买不起呀？”
夏荷委屈的泪水哇哇地流出来，这是给我办婚礼吗？这是在自己父母的家吗？这些都是自己的亲人吗？为什么都不替我想想呢？
夏荷坐在门口哭得很伤心，家里包括父母姐姐以及外婆没一个人过来哄他。柏杨和弟弟住在另外一个屋子里，不知道夏荷在哭。夏荷越哭越伤心，整整哭了一夜，也没人劝她一下。
到了第二天早晨，要离家走了，柏杨才发现夏荷红肿的眼睛。他知道夏荷一定受了什么委屈，但因为是她家里的事情，他不便问，所以只关切地看着她，没有问，而且以后也从来没提过，这是后话。
已经走到爸爸房间门口了，夏荷叹了一口气，“父母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尽量接受就是了。”她安慰自己道。

柏杨对老丈人比较客气，他想陪老丈夫聊天。夏荷好紧张，爬他爸爸讲出什么不妥的话来，毕竟他和柏杨刚结婚，他不愿意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柏杨知道。
她劝柏杨道：“爸爸坐这么长的火车，累了，我们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出去玩呢。”
爸爸回答：“我不累。好不容易见你们一面，我和柏杨好好聊聊。”
夏荷好紧张呀，她不知道爸爸将把什么事情要对柏杨讲。
爸爸说道：“5年前你大弟弟楠借你三姐8000，3年前，二弟弟借你三姐5000，去年你大弟弟又借你三姐1万。”
柏杨好奇地问：“借的钱现在都还了吗？”
夏荷的爸爸，满不在乎的回答：“还？还个屁！”
夏荷好震惊，他怎能在新女婿跟前这么说话？柏杨以后会怎样看待她的家人？夏荷很没面子。
只听她爸爸接着说：“借的时侯根本没打算还。”
柏杨很意外老丈人的回答，一时不知如何往下谈。
夏荷马上打岔：“爸爸，明天我们去太阳岛，你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我们来接你一起吃早饭。”
离开爸爸的房间，夏荷好疲惫。他不知道爸爸这次去婆婆家，还要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话。他感觉爸爸就像一枚临时炸弹，随时都有可以爆炸。但不管怎样，她只能勇敢地去面对了。

第二天早晨，姐姐的身体回复过来了，他们一起去太阳岛玩。
在回来的路上，姐姐说：“夏荷，我来之前，妈妈再三叮咛要你必须买个带红双喜的朱红洗脸盆去婆家。我们一会就去买吧。”
夏荷说：“我知道，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不过这样的大城市能买到吗？”
柏杨说：“试试嘛，秋林公司可能有。”
他们一队人马6人直奔秋林公司。幸运的是，真有夏荷妈妈要求的朱红脸盆，但就剩下最后一个，而且有点小伤，掉点瓷。
夏荷的姐姐问：“还有吗？”
服务员说：“这种脸盆我们一般不进货的，太娇气，动不动就掉瓷。今天能碰上一个就算你们运气了，还挑剔，就不卖了。”
夏荷马上不敢有任何不满，买了下来。
这个脸盆真不错，不仅浑身是夏荷妈妈要求的朱红颜色，而且里面的盆地有戏水的鸳鸯，牡丹，四周还有“百年好合”等吉庆的字样。脸盆的内壁还有一对佳人，男的站在女的后面，帮女的理头发，女的坐的那里娇滴滴地面带害羞之色。唯一的缺陷是外部的地面有绿豆大的一点掉瓷，露除黑色。夏荷越看越喜欢，她觉得这是她懂事以来见过的最喜欢的新娘子结婚脸盆。尽管她赶得很匆忙，但自己运气好，她对自己说。她很庆幸。

下午3点多，他们赶赴火车站去柏杨家，晚上7点多就到了。柏杨的父母在火车站接。夏荷的姐姐坚持住宾馆，但柏杨的父母坚持不让。吃完饭后，柏杨的父母把夏荷姐姐一家三口和夏荷的爸爸安排在他们一室一厅的卧室里，把夏荷和柏杨安排在厅里临时搭建的小床上就离开了。夏荷好难受，因为她知道姐姐从来没受过这个苦，这次还是单位出差，本来可以住宾馆的，就因为柏杨妈妈的坚持才留下来，可是两代人住在一个房间，怎么住呀？但为了夏荷，她姐姐忍受下来。夏荷觉得很对不起姐姐。
第二天早晨就是婚礼了，夏荷早早就被柏杨的姐姐拉出去买婚礼的衣服，接着化妆。到中午11：00，在婚礼的现场她才见到姐姐一家和爸爸。
婆婆真是好面子的人，她给夏荷带着假戒指，把自己的项链坠子携下来给夏荷带，因为她的钱只够给夏荷买项链的链子。婚宴有20多桌，除了20多个亲戚，全是婆婆单位的同事。柏杨和夏荷像燕子穿插在人群间给客人倒酒，点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客人都走了，夏荷和柏杨可以坐下来自己吃饭了。他们就坐在客人吃剩的一个桌子上吃饭。令夏荷吃惊的是，客人吃过的剩饭，看上去像没动一样，如果说吃过，也还剩下80%到90%吧，而且每个桌子现在还剩下大约10多个直径为20厘米的盘子。夏荷没觉得菜有多好吃，只是铺张浪费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吃完饭，姐姐一家和爸爸要去大连了。柏杨妈妈再三挽留，他们就不停留，坚持要走。
柏杨的妈妈说：“我的钱都花光了，没有钱给琴家公带。”
夏荷的姐姐说：“我们带了足够的钱，不需要。”
白羊的妈妈说：“那你们先去吧，过两天我打发柏杨夏荷一起到大连找你们。”
夏荷也希望让姐姐一家和爸爸走，因为他们在柏杨家，太遭罪了。柏杨的妈妈嘴上总说着令姐姐和爸爸很反感的话，可他们为了夏荷都忍让了，所以她觉得两家人还是不接触的好，省得彼此伤害。

夏荷的姐姐和爸爸走了，晚上柏杨的妈妈开始数她婚礼的收获。她当着夏荷的面说：
“今天收了2万多，都是我平时给别人送礼人家回我的，我需要还账，所以与你们没关系。”
夏荷以为老人家等她表态，马上回答：
“我们不打算要父母的钱，这些钱你们都收着吧。”
柏杨的母亲白了夏荷一眼，说：“你懂什么？过日子都需要钱哪，没钱怎么过？我和你爸给你们8000，不过现在我先替你们攒着，等你们毕业后再给。”
夏荷没话了。她想：我又没指望你们的钱，我自己硕士毕业难道养活不了自己吗？虽然我父母不给我钱，但给我也不要。父母养我18岁就足够了，我没指望靠父母。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早晨，柏杨和夏荷要去大连会姐姐和爸爸了。
柏杨的妈妈对夏荷说：
“把你脖子上的大项链摘下来，带18K的，否则容易丢。”
夏荷说：“我们还在上学，不需要带项链。我们同学都不带，我什么都不带。”
说着就把项链往下卸。
柏杨的妈妈叫柏杨的姐姐过来，他姐姐压着夏荷，她母亲把夏荷脖子上的24K项链摘下来，硬把18K的项链给夏荷带着。
夏荷说：“我不带。”
他妈妈和他姐姐说：“带着，带着，带着好看。”
夏荷觉得自己好屈辱。虽然自己家里穷，买不起项链，但自己没稀罕这个，没这个也能活，为什么她们要这样霸道呢？一个项链算什么呢？
夏荷没有说什么，心里难过极了。
柏杨走过来了，问准备好没有。这时侯，他妈妈又发挥嘴上功夫了。他妈妈说：
“儿子新婚要去大连玩，本来我应该给拿盘缠的，但我实在没钱，所以你们自己解决吧。”
夏荷的心里好厌恶。怎么有这种说话处处占上风的老人？我又没指望你什么，何必这样多话呢？但夏荷还得给老人家面子，她强装笑颜，对婆婆说：
“妈，我们有钱，你不用操心了。”
话多的婆婆还不罢休：“见面转告你爸爸，我觉得很对不起。第一次见琴家公的面，应该给他拿点钱，但我现在实在没钱，请他原谅。”
夏荷告诉她：“我爸爸到你家来，是为了参加我的婚礼，不是向你要钱的，你也没义务给他钱，所以你不要歉疚了。”
柏杨的妈妈终于表演够了，心满意足地放柏杨和夏荷走了。